秦溪向身后示意:“此乃倭人邪马台国之公主,睿王殿下听闻邪马台或与辽东交往密切,特将公主殿下献与越王,助越王统御异族,建立不世功勋。”</p>
王衍细看去,确见这女子容貌与晋人相异,沉吟片刻,郑重道:“睿王一片心意,在下确实难以定夺。现下时间尚早,在下有个建议,不如就此上路,秦大人带上此人,随在下一并觐见越王殿下,如何?”</p>
秦溪道:“谨遵司徒大人安排!”</p>
王衍即返身离开,对左右吩咐交代,秦溪则回到辉夜幽子的小车边,拾掇行李,略做准备。</p>
“秦大人什么打算?”孙小玉紧跟着秦溪,悄声问道。</p>
“你与我送辉夜幽子去荥阳,之后陪我去洛阳,可好?”</p>
孙小玉一脸兴奋:“还以为你要把我抛下了呢。”</p>
“我又不认得路,不带你,我还能上哪去。”秦溪低声道了句,又对守在小牛车一旁的兵士道:“可否将这小牛换一匹快马?在下一会陪王司徒觐见越王。”</p>
“小的得请示下。”兵士恭敬答道。</p>
秦溪点点头,兵士立即跑开,这样一来,小车边上十步内已没有王衍的人了。</p>
辉夜幽子一脸幽怨,缓步行至秦溪面前,低声道:“秦大人果然还是要将奴婢交给司马越吗?”</p>
秦溪左右一瞥,确定无人偷听,即低声道:“睿王殿下吩咐,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敢不遵,私放你是不可能的。”</p>
辉夜幽子的面色立即暗沉下去。</p>
“但是,眼下辽东慕容鲜卑与司马越交好,我不说你是俘虏,也不主动提镜湖水战之事,想来以你一国公主的身份,司马越也不会对你乱来。目前各方势力中,司马越最为强大,待在他边上,总好过跟我四处亡命。”</p>
辉夜幽子闻言大惊,未料到秦溪最终还在替她谋划,一时间目瞪口呆。</p>
“原来如此,秦大人还是心善啊!”孙小玉笑道,又略略皱眉:“但是镜湖水战沸沸扬扬,我都曾听说过,那王衍与王导关系好像不错,他会不知道此事?”</p>
“知道也无妨。各为其主,其心已经不一了。我这一路盛赞越王,王衍便暂时收了杀机,否则我们怕是没命到这里。”</p>
秦溪虽然一副云淡风轻得语气,余光却时时留意着不远处发号施令的王衍。</p>
王家人,个个都不简单。</p>
辉夜幽子深深看着秦溪,眼中有泪光闪烁,正欲跪拜,秦溪立即制止:“公主殿下,务必注意身份。”</p>
正说间,秦溪瞥见王衍已往此处走来,即快速对辉夜幽子道:“该有的姿态拿出来,切勿露了马脚,否则你就等着受罪吧!”</p>
辉夜幽子面色一震,立即试图抬首挺胸,孙小玉也挽住其胳膊,权作侍婢状。</p>
“秦大人,我们这就起行?”王衍快步走来,笑眯眯道。</p>
“好!只是公主殿下不习惯骑马,我们这小车的牛远来疲惫,行动迟缓,还需换匹快马,否则误了行程。下官已与司徒大人的兵士说了,应该很快便好。”</p>
王衍略略点头,瞥了眼一脸高傲的辉夜幽子,恭敬一揖,再次走开。</p>
秦溪稍稍舒了口气,示意孙小玉带辉夜幽子先上车,远见一兵士牵两匹棕马而来,自觉把车首的位置让了出来,却没想边上有一人沉声道:“秦大人要舍弃我们了吗!”</p>
秦溪讶异回身,原是一路紧紧跟随的六名甲士之一,策马提枪押尾之人,也是甲士首领,此时面色严肃,正抱拳相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