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城等你。”傅聿川说。</p>
他天生一副孤僻冷漠的样子,显得格外正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任凭旁人怎么看,也瞧不出半分虚假谎言。</p>
林浅似信非信。</p>
飞往波士顿的航班广播这时响起,前去办理托运的傅寒也折返回来,带着登机牌打算领林浅一块儿去安检。</p>
今日机场乘客很多。</p>
林浅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傅聿川立在原地,目光还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直至身旁有人走来,对方开了口,他才回过神。南正荣说:“她和傅寒已经登机了,公司那边还有事需要你去处理,先走吧?”</p>
傅聿川应了声嗯。</p>
两人一同离开机场大厅,南正荣转头看他,“你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这么舍不得?不像你的性格,一个陌生人接近你,没有三年五载很难取得你的信任。”</p>
傅聿川没有说话。</p>
走路的过程中,耳边传来航班起飞的轰鸣声。飞机穿梭云端,在天空上留下一道绵长的痕迹。傅聿川抬眸扫了一眼,恰好这时有日光从云层缝隙透射下来,刺进他眼睛。他想起数月前在伦敦的某件事。</p>
林浅消失在那个枪击的雷雨夜。</p>
她离开时说了很多话。</p>
提了衍之,顾及了阿寒,唯独没留下有关他的只言片语。那晚之后,他神色有些恍惚,某天夜里在她住过的房间抽屉内,看见了一台有点旧了、带着裂痕的粉色拍立得相机。他无意中按了快门键,白光一闪,做了一个真实且漫长的梦。</p>
他看到了他和她的十年。</p>
结婚两年,相爱相守八年。他去世之后,她一个人生活在京城。谁都看不见她悲伤的样子,仿佛死的不是她的丈夫。只有他看见,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她独自抱着那只橘黄色的小猫坐在阳台上发呆,她会去到花房,目光空洞地给那些漂亮的玫瑰浇水。</p>
八年。</p>
他等她。</p>
他等得起,也是他该等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