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仪生产完第三天，皇后当着众嫔妃的面晋她为方才人。</p>

想来是帝后早便拟好的旨意。</p>

苏棠悄悄打量着众人的脸色，有假笑的、羡慕嫉妒的，亦有像贵妃之流面无表情的。</p>

是不是真有人对方小仪下手？很难看出个所以然。</p>

早知道有在古代后宅的一天，她就该主修微表情心理学。</p>

请安结束之后，苏棠借着送贺礼的名义去看望方才人。</p>

“若是你家主子身子不适，本嫔便不进去了。”</p>

“娘娘多虑了，才人请娘娘进来坐。”</p>

苏棠跟着宫女进到内室，里边儿一股子药味。</p>

方才人原本红润光泽的脸庞难掩憔悴，嘴唇发白，强撑着想从床上起身。</p>

“你快躺着吧。”苏棠快步走到床边拦住她。</p>

“多谢娘娘。”方才人也不是惺惺作态的人，顺着苏棠的力道躺回去。</p>

“可感觉好些了？”</p>

“还是疼。”方才人坦言。</p>

几日过去还不见好，可想而知生产那日她是受了多大的磋磨。若当真是有人刻意加害，那人真是该千刀万剐。</p>

“那你再睡会儿，不烦你。”</p>

方才人摇头，“疼着也睡不着，不如和娘娘说说话转移注意力。”</p>

“四皇子怎么不在？”苏棠好奇想看看孩子。</p>

“乳母抱去喂奶了。”方才人示意宫人把孩子抱来。</p>

苏棠掀开襁褓瞧了瞧。</p>

孩子跟母亲的状态截然不同，虽说还未完全褪去胎色，但手脚有力，一看就十分健康。</p>

“奴婢见过昭容娘娘。”宫女寒月端着药碗进来，给苏棠行礼后才对方才人道：“才人，到时辰喝药了。”</p>

“先放着吧。”</p>

寒月面露为难，“这碗药晨起就该喝的，是瞧才人没睡醒才搁置了……”</p>

“那药又不能止疼，早点喝晚点喝有什么差别？”方才人一副摆烂的样子。</p>

苏棠见状劝道：“你这么大人了，还怕吃苦药不成？四皇子可要笑话你了。”</p>

“不是妾身拿乔，妾身知道自己这身子好不彻底了。那药不过是补气血的，还十分难以下咽，不如多喝两碗人参鸡汤有用。”</p>

听这话方才人多半是知道自己不好再生育的事。</p>

苏棠想安慰，却也不知怎么开口。</p>

方才人却是一脸豁达，反过来宽慰苏棠，“妾身本来就只想要这一个孩子，不必再尝一遍生育之苦妾身觉得是件好事。”</p>

是啊，生育并不是女性唯一的职能。</p>

苏棠发觉自己把这个时代的女性想得太过古板了。</p>

有拼死拼活非得要个孩子的人，自然也有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人。</p>

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女人，只是多数和少数之分罢了。</p>

“孩子倒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别落下病根，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p>

苏棠和方才人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共识。</p>

旁边抱着四皇子的宫女瑟瑟发抖，自己手里这金疙瘩怎么就成次要的了？</p>

苏棠又陪方才人聊了片刻，起身请辞。</p>

出门恰好遇到贵妃身边的钰棋，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宫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