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芬肆意,诡郁乍起。
只消片刻,那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居然“返尸还魂”,一个个直棱棱从地上爬了,喝醉一般晕晕乎乎,摇摇晃晃,重新拾起自家兵器,意欲反扑而来。
在场的人无不头皮发麻,惊出层层冷汗。
这些死尸变了个人般,刚才还不堪一击,如今仿若注入神力,个个力可拔山,更无惧死亡,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鬼尸,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几乎不需多时,刚才那些打了胜仗的自家剑手,被这些鬼尸如蚍蜉一般杀剐干净,尸身皆散,血流成河。
林中被猩红的血迹漂染得污浊不堪,撕心裂肺的哀嚎揪撤生者的脆弱神经,旧血未干更添新血,残肢断臂比比皆是,四处俨然一片血海肉山。
“这些鬼尸不易死,需得砍掉他们的头1药奴适时地从林间窜出,飞身而来,翩翩潇洒。
这林间作呕的厮杀,唯独惊艳了他的身姿。
他没有撒谎,他的腿肌的确发达,轻飘几步便越至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尸处,那鬼尸刚刚将一个活人撕碎,满身担挂着零碎内脏,从血泊中复活而起,身周散发腐烂的腥臭,他这样一个杀人机器,已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比及的幽灵,却根本丝毫未察觉药奴就飘在身后。
但见药奴毫无犹豫,提起右手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鬼尸的后颈,轻轻一用力,那鬼尸的脖子如树枝般“嘎巴1一声折成两半。
那可怖的鬼尸终于真正葬身地府。
药奴眼底划过一丝不屑,抬起右手深深一望,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套着一双明晃晃的银丝手套,可惜被乌血沾染后散发着殷殷红光。
药奴不言,他的眼神转而变得嫌恶万分,有洁癖的人怎会任凭自己的珍物被玷污呢?
真可惜这一双价值连城的银丝手套,事后定被扔弃。
“药奴,你……”斩月对药奴舍身救人的举动似乎不大领情,眉宇隐蕴微微怒色。
“独孤兄不必挂心她人,今日大可放心杀个痛快1药奴话里有话,大概间接告诉独孤斩月,自己未辜负重托,他大可安心杀敌。
药奴独立于血泊之间,衣炔飘摆,浑然自在,现下与平素里大相径庭,满眼血色洗净一身娇娆,顶天立地是位英雄。
墨轩哈哈一笑,首次对药奴正眼一瞧,朗声道“收拾几个死人还需公子动手,且看他墨爷爷的厉害1语毕早已飞身上前助阵。
劫魔紧随其后呼啸而过,留下一道乌色影痕。
雪若心底本是战战兢兢,看到此番诡异场景更加惧怕,可听闻独孤斩月言语,此时此刻恰似沐浴春风。
他到底还是时刻关心着她的安危。
独孤斩月临危不惧,他哪肯单单让墨轩和药奴挺身犯险,而将自己置身事外,只见他玉手修指抚向腰间,那腰间系着宝蓝底绣金丝纹嵌九彩宝玉的腰带,腰带扣乃黄玉镌刻猎神头像,他迅猛往那处轻巧一抽,周遭的景物刹那间被一道晶蓝闪电齐齐削平。
四遭之人,乃至那行尸走肉皆为震惊,不约而同停下手头较量,驻足细看,觉察此雷掣电光绝非凡间所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天地灵暇汇一处,自此不羡三光明。
蓝色电光飘闪须臾,待人们眼目适光,才发觉周遭的景物安然无恙静止原处,且并未被削平,只是方才电光疾掠,让人产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