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辩玑收紧手内的缰绳,只说一句道“原路返回……快跑1
他的胯.下马儿早已躁动不安,四蹄乱践。
“跑1
也不顾马儿脚底横陈多少无辜的人们,诸葛辩玑策马一跃,抄道往出城的方向奔离。
昆沧照准虫儿的马尾,使劲一踹,她的马匹疯癫嘶鸣,犹如破竹,乘着癫狂之态直往城外杀去。
倒底是怎么了?
激烈的风自耳畔刮过,割得眼泪如辣,虫儿逼迫俯下身姿贴近马背,任凭马蹄奔腾。
偷偷窥一眼起风的地方,那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规矩,如同疯子手里的利剑,将嘲歌城一片接着一片,砍削至半空。
那异常鲜艳的风色如同大地疮痍后流淌的血污,被饕风餮雷高扬至整个穹庐苍顶,遮掩大地苍生。
原本如梦境一般的嘲歌城,瞬间变作残风肆虐的红色炼狱。
梦是空虚的美丽。
而现实才是……流血的嘲歌。
虫儿伏马狂飙,根本不敢再回顾身后的景色,只念着快跑快跑,不要被吞天的飓风卷入风腹。
诸葛辩玑驾马早已不见了踪影,其余的几人也东奔西跑,虫儿趁着眼前的景色依然鲜艳,使劲朝着那仅存的世外桃源逃窜。
眼后的世界,已经转眼被血红的巽风连根拔起,高托入云海之巅。
马儿风驰电掣,拼死一搏,终究抵抗不过风力的狂嚣,瞬间被巽风吞没。
一望无际的猩红呼啸天地之间,吹散的残垣断壁在半空中旋转着垂死的舞蹈,偶有零碎的残渣如陨石般疯狂砸入地面,激起层层呛鼻的土浪,转眼又追随着巽风的脚步,尖锐地嘶吼着击打逐渐被风势抬高的嘲歌城。
那远而又远的是看不见的昏天黑地,那近而又近的是躲不开的飞沙走石,人们绝望的惨呼与流血的尸体摻杂其中,却再觉不得恐惧。
只因为恐惧达到了绝望的深渊,几乎让人放弃了求生的欲望,随波逐流,木讷等死。
胯.下的骏马前蹄一跛,顿时失去平衡朝前绊倒。
虫儿被风沙迷了眼睛,索性闭紧眼目听凭直觉,单手支撑摇摇欲坠的马脊,双腿并起一抬侧身一转,待马儿重重触地时,她已经安全蹲立在它的几米之外。
看不清,也顾不及,疯狂的风力股股纠缠她的身体,飞旋的残枝划烂衣裙,包括裸.露的身体亦被无情地凌.虐,而她的手边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眼见要被卷入漩涡中,虫儿顶着风波纵身飞跃,放手一搏弹出穿心,一刀刺入不远处一棵歪斜的树干内。
穿心贯穿树干的一霎,血风撼摇,一卷一拖将人整个身躯拉扯至半空,虫儿咬紧牙关将水滴长链在腕间缠绕数周,揪扯得两条胳膊几乎从根部撕裂。
巽风似乎并非无规律的肆虐之风,而是朝着逆时针的方向涌涌向上,犹如神力非凡的巨兽,将嘲歌城渐往天际托举。
长链被风力揪扯,越拉越长,那棵救命的大树似乎也不堪重负,渐渐被怒吼的风力拔出深埋的树根。
突然,大树真被连根拔起,她的手上没有依托的力量,宛如断线的风筝被巽风瞬间裹入高处,几乎撞击在满空疾飞的残破半壁上。
虫儿失口大呼道“救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