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年犯下滔天罪行的人大部分已经入土,还有一些也只苟延残喘,其余的都是无辜的百姓,放绝心出去也只会伤及无辜。”
雀漓潇眨动着空白的眼睛,不自觉得摸了一把。
他总是这般在意自己的半妖身份吗?
“那你的皇爷爷为什么叫你去给绝心吃玲珑璧玺,你连功法都没有,如何阻止发狂的绝心?”
现在连玲珑璧玺也被吃个干干净净,将来万一金针再次松动,岂非真要由他灭国?
“对呀……”
雀漓潇意味深长道“就是要我亲自去看守绝心,最好是死在他的手里,这样才可以间接抹去朱雀凤族最不齿的一笔孽债。”
“起码绝心杀了我的瞬间,才会给别人制造一箭双雕的机会……”
虫儿突然不想说话,此刻说话变得如此沉痛。
抚手细摸着他的羽翼,宛若涂抹油脂的工艺品,根根羽翎丝络分明,洁白如同秋水涵天时的那一眼暇光,孕满了生机勃勃的跃动,更是温和醉人的触动。
世间能有如此动人心魄的杰作,却因世俗的等级而蒙尘。
“虫虫,求你件事?”雀漓潇的脸色煞是难看。
“你帮我把这翅膀砍去行吗?翅膀是我妖气凝结的位置,如果不砍掉翅膀,我的脸根本无法恢复。”
“正好背上存着羽牙的鞭痕,这件事很容易隐瞒过去,更不会引起母皇的注意。”
“我可以拒绝吗?”情不自禁退后半步,雀漓潇抄手一把捉住虫儿的手,将她的手安放在他的眼睛上,遮蔽那只空洞无物的眸子。
“不要害怕,我从小到大只妖变过三次,前两次都是绝心替我动手,这一次我想让你来。”
见虫儿忧心忡忡,他再接再厉道“因为我想用正常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只看你一人,拜托了。”
雀漓潇将金针剑递送手间。
“我并不是怕你,你该懂我的意思。”
刀剑无情,反觉得自己的手更加的残忍,竟能冷寒过钢铁的温度。
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他的气息就在耳边若有似无地吐露道“别怕,我早习惯了……”
听他的话语,虫儿深深为他痛惜,咬牙忍住心里的千言万语,对准那片遗世独立的绝美羽翅……
挥刀,溅血,羽落……
“这世上,我只允许你伤害我……”
雀漓潇抵死搂紧虫儿的身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反而心脏被血淋淋地扯裂开来。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它真的见不了光……
雀无极准备大摆盛宴,热烈庆祝虫儿和绝心苟延残喘地逃出围猎区,给她带来精神上和视觉上的重重愉悦。
其实她最该心知肚明自己是什么目的,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假意嘘寒问暖,并邀请无极宫的名医替所有人调养身子。
简直各类惨无人道的滋补,直喝得虫儿每天流鼻血,浪费她的药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