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虫儿的身体如何抖缩成团,大步流星迈入自己的书房,将虫儿安置在软椅上,提笔就写了几个大字。
虫儿因为突然的疏冷,抖如糠筛,她自己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冲垮,情不自禁蜷缩起腿脚,任湿漉漉的长发海藻般将自己包围。
傲狠写好字条,展开给虫儿看,上面写着:我说话,你聋了吗?
好无情的言词,颇为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虫儿本是生不如死,见他更为大失所望的状态,莫名的报复感让她快活。
如此一来,毫无利用价值的她,大约真可以被他痛下杀手了。
虫儿其实看得懂字,反而故意流露出更加迷茫的神色,呆若木鸡般摇摇头。
傲狠浑身微僵,仿佛被寒如刀锋的冬风,吹得浑身不由得打个激灵,将纸条揉烂,再写一张曰:哪里难受?
虫儿文盲似得看了又看,将酸困的双目微微低垂,是他不闻不问,以自己的身躯来试探音浪的强度,如今问东问西地假意关心,叫她感激他吗?
做梦!
傲狠接下来又说了很多,摇着虫儿几乎瘫痪的身体,喊了更多,反正她听不见,由着他恣意妄为羞辱自己。
虫儿忽然觉得聋了真好,六根清净后,什么种类打击报复都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她可以像个真正的木偶人,任人摆布,也不知道傲狠到底折腾些什么,反正她好累好累。
被人摇来晃去得,居然沉入了梦乡。
虫儿昏厥了许久,自己都不知道几天几夜,等有人突然拨开她的眼睛时,她以为是傲狠来找晦气。
再一看,居然是红莞,虫儿转身准备忽略她的存在时。
红莞噗通一声,竟跪在地上。
她费劲千辛万苦凝结的身躯消失的厉害,一双手已经没有人肉的颜色,黑污污的铁青,脸蛋上摸了白腻的粉色,开起来像扣了一盆的浆糊。
原来如此。
虫儿大略看了又看,早知道也不用管她,由她自生自灭,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红莞哭道“傲狠因为私自打开流瞾城的防御结界,被鬼帝拿去受罚,我才敢偷偷跑来见你。”
“算我做错了,不应该出卖秦小凤的行踪,可是傲狠能找到她,真的不是我的错,那三个鬼族的人,反正也是要受死的,我动手杀他们给个痛快,也好过让人五马分尸。”
“如今傲狠故意凉着我,就是想叫我受不住消失的恐惧,主动说出其余法珠的名称,好早日集齐。”
“其实我也不是神通广大,不过是骗他们的缓兵之计,不然如何顶得住折磨,若不是怕穿帮死的很惨,我早全招了。”
“想想我如今已经比废物还废物,傲狠这样残酷得迫害我,尤其还阴损破除我的阴镜之身,无非就是间接诱我沉不住气,跑来多刺激你,叫你的灵火积蓄,好去救他的……”
觉得自己口快,赶紧改道“我真知错了,我明知傲狠用心歹毒,依然冒死来找你,主要是因为我不能死,你想想青芜与我的情分,我此劫若是难逃,青芜那边定也不会饶你1
红莞威逼利诱,连哭带闹,想着虫儿可以网开一面,救她出去。
虫儿只见她哭得粉块乱掉,裸.露处黑白相间,其余说得一句也听不见,不由烦心道“我已经聋了,帮不了你,如今恐怕死的比你还快,赶紧走吧,叫我再多睡会儿。”
“我说这么多,你居然只想睡觉?”红莞揪住虫儿不放,“你死了以后可以睡很久……”
“不对!你刚才说,你聋了?”红莞恍然大悟,“那我刚才岂不是白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