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得虫儿浑身耸满鸡皮疙瘩,反手一把揪过噬魂虫,将虫子一揪为二,溅了傲狠一身黑色的臭血。
傲狠弹指一挥脏处,做完坏事,意犹未尽道“虫儿何苦为难虫子,你们本源一家,相煎何太急?”
虫儿才听不见他的谬语,将手中两截残虫摔在地上,狠狠践踏。
只听得塔炉丛立的深处,有声苍老之音极不耐烦地唤起“还不快拖去烧,再等鲜血都会干哩1
倏尔之间,二七列阵的炉塔不约而同掀开遮挡炉膛的挡板,地火炙日般的温度扑面而来。
流曌城内阴潮的水汽旋即被这温度炙烤殆尽,一半的城池被炉膛内妖娆的火光染透。
虫儿觉得满身的汗渍瞬间蒸发,连带脚底踩烂的噬魂虫,也须臾被蒸得透干。
好温暖……好舒服……
虫儿喜欢这种浑身暖洋洋的快.感,叫人每个细胞都舒服到,如花儿一般绽放。
成千上万刚塑胎的泥人,自觉排成矩形列阵,在工匠的指引下,规规矩矩地列队进入炉膛,等待里面地火焚身,将泥胎烧制成瓷骨。
“别挡道1
一具瓷人野蛮撞开虫儿的身躯,虫儿挥手拉了一把对方的胳膊,那瓷人蛮力侧击,将她推至几米开外,撞在一堆水壶架子的旁边。
满架拳头大小的水壶顿时咣当作响,荡悠悠得发出沉闷之声。
虫儿顾不得肩痛,只觉得瓷人胚体的触感很诡异。
这手感……
虫儿并未气恼,直觉告诉她这些泥人的胚泥并非凡品,触摸到手心真有实实在在的血肉之感。
粗鲁的家伙很快迎上了队伍,众多泥人并肩携手,齐头并进,被满天的红色渲染的淋漓尽致,仿佛脱离皮肤的血肉白骨,正等待回炉再造出一身坚硬的躯壳。
虫儿蓦地抬手看去,五指尖沾满的果真是斑斑驳驳的血迹,殷红的醉人,转眼被热气蒸发作酱红色。
盛放水壶的架子亦在变化,因为撞击,壶口渐渐溢出红粼粼的血珠来,宛如千百个滴淌血泪的面孔,暗暗齐喑。
血壶!
一只血壶内,就是一条成年人的精血,那么满满一架子的血壶,就是……
“你们……”虫儿义愤填膺转向傲狠“你们残杀了多少人族的村民?”
可想而知,塑成泥胎的材料里,参杂了多少人族的血肉之躯。
傲狠观察她半晌,对虫儿的愤怒表示出十足的漫不经心,“你这问题问得是有多么愚蠢?”
“只有血肉再造的,才叫血肉,人族天生软弱可欺,我们鬼族不嫌弃他们的无能,费劲心力将他们打造成横征战场的猛士,难道不是高抬他们?”
“说到底,我们鬼族才是神!最终统治这方热土的真神1
傲狠眼里澎湃激昂,黑气褪尽,被漫天绚烂的红色洇透。
不,不止是炉塔中的红浪,更多的是来自于他额际的狂珠,里面的狂字飞扬跋扈,衬着风云色变的华彩,几乎要跳脱傲狠的肉.体。
虫儿的心口连珠迎得狂珠呼应,没来由得痛入肌髓,引得她的每根神经都兴奋不已。
难不成她的连珠,亦是如此的嗜血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