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的人一一屏退,虫儿妍妍起身,朝镇湳王行了个恭礼,准备要走。
镇湳王突然哈哈笑起,手里的摩勒金环转了再转。
“姑娘表面上希翼的事情,本王已经办好,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姑娘心里的实际想法,再行离开。”
再朝后面的近身护卫道“都出去吧,不准任何人靠近。”
护卫应喏。
整个公堂上的闲杂人等撤得干净,只留着一男一女,当面对质。
偌大的房间内瞬间空旷,唯一流淌的,只有彼此间清晰可辨的鼻息。
虫儿假意错愕道“不知王爷遣开众人,是何意思?”
“就是你明明听见,却假装没听见的意思。”
虫儿见他坐姿恣意,不像听审时的端庄,继续试探道“难道王爷觉得小女子被人无故烧毁房子,不属于无辜者吗?”
虫儿觉得自己又遇见一个对手,不禁提起注意力,细细观量对手的一举一动。
镇湳王继续转动金环,条例清晰道“本王的话是两个意思,一是外面那些愚民想要知道的虚假答案,刚才公堂里面的审判,已经叫他们每个人都心服口服了。”
“另一个是本王想知道的答案,姑娘似乎并没有给出来,怎么可以走呢?”
说着从袖口里摸出司民专用的户籍档案,薄薄的一张纸夹在他的两指间,哗啦啦作响。
“其实最近早有线人给本王通风报信,说湳洲城内百家珍兽离奇暴毙,衙门根本压制不住民怨,本王一直按兵不动,一则看看到底是哪方妖孽作祟,二则顺便修理这些愚民,以正溷蠹之灾后的摇摇民心。”
难怪他今日赶得及时。
虫儿不禁怀疑,这镇湳王也是被民怨闹得心烦,更提防着溷蠹的同类。
镇湳王继续道“线人日前特地呈上了姑娘的户籍,本王只是好奇,是哪家女子,竟然敢直接住进鬼宅,结果今日发现,姑娘你不但深藏不露,而且还喜欢隐姓埋名。”
“姑娘这户籍上,不是登录着雪若二字吗?如何口口声声改成虫儿二字,难道是想计划失败后,方便逃窜?”
虫儿淡笑不语,觉得镇湳王提及的眼线,十成是那日登门造访的司民大人。
不过,对于官场里的勾心斗角,虫儿表示毫无兴趣。
“再说姑娘申明自己是炼妖师,可是本王在幽幽古国也活了近两千年,从未听说有人喜欢跟妖打交道。”
“但凡是捉到的活妖,有利用价值的均被奴化,没有利用价值的直接处死,更何况在九尾龙族的地界,我们的龙尊是极其厌烦妖族,因此但凡捉到的妖类,直接处死或驱逐,怎么可能允许你肆意炼妖?”
“姑娘遇难之际,忽然漫天飘洒粮食,本王已经几年未在湳洲城闻过芃芃麦香,而撒落的五谷均喷发着新粮特有的清香,绝对不是储藏多年的发霉滋味。”
“本王想,姑娘既然存着收纳庞然妖物的宝鼎,自然可以将粮食泼得浑山遍野。”
“如此推测,姑娘名字作假,身份作假,或许又打听过溷蠹的害事,不知道是不是想借着噱头,替自己树立个好名声,趁机来湳洲城做些米粮生意,挣得万贯家财?无奈被本王凑巧识破?”
“本王一直是个追根溯源的人,如果听不到姑娘心里的真正盘算,估计自此都会彻夜难眠。”
言罢,镇湳王笑了再笑,仿佛不在乎真相的黑暗面,就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