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手将他自己准备好的殷红色小丸,丢入眼底下的水碗中。
那红色小丸入水即融,十分迅捷,屋内所有人都没听见水溅的声音时。
剔透的水液变成了红色。
独孤斩月冷着脸,从门外进来,略呈严肃道“女人多的地方话多,怎么我才走一会儿,你们就吵闹不休起来?”
“平常学下的那些教养呢?全都忘记了吗?”
再一看水碗中,很是生气道“姝儿公主,现在这碗里如此反应,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雀姝儿就像被滚滚焰雷狠劈在头,直震得她五官失觉,眼冒金星。
万分委屈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没有理由下毒来害梅姑娘啊?”
软软扑倒在独孤斩月的腿脚前,可怜兮兮道“四哥哥,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连小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红菀见她只知道求男人,唇角里夹枪带棒,言辞阴狠道“你善良,你在开玩笑吗?”
“你若真善良,怎么可能对虫儿言辞紧逼,硬把她给逼走?”
猛一掀开柳舞梅的袖角,露出她内肘处的青紫掐痕。
“这些印痕可是你用金簪戳得吧?还有脚底板的刺痕?”
雀姝儿的脸失血般苍白,她当时怒从中来,下手的地方都是隐蔽难露的骨肉处,怎么会叫她发现呢?
红菀看对方语结,仿佛失去利齿的走兽,可以随便自己割宰,益发洋洋得意。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害人之心,但是,这碗里的水,为什么会变红呢?”
独孤斩月将视线冷冷地投向雀姝儿,不带一丝丝情感,叫她的血液瞬时凝结,簌簌颤抖不安。
“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呢?”他道“我本来是如此相信你的为人,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梅儿?”
“难道,你的母皇逼向弓尔山,强迫梅儿喝进奇毒莫相负,又害我被当众抽取龙脊。”
“难道我们所遭受的罪孽,还不能填平你内心的伤痕吗?”
他的视线又冷又尖,宛如锋利的尖刀剜在雀姝儿的脸颊,一寸寸地刨开她虚伪的假面。
“老实说吧,你故意接近我们,到底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雀姝儿心里暗叫不妙,莫非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她一直委曲求全,当心又谨慎,只为着能默默靠近独孤斩月,然后从他的身上探听到,有关流云之歌其它法珠的去向。
她曾经哀然恳求过雀无极,她说独孤斩月曾亏欠了她的一片真心,冥冥中不会对她设防,这就是天然切入口。
她会顺利地替母皇带回巽珠,她会顺利地完成任务的。
为了让雀无极最后信任自己一次,她以金刚蚕丝残忍地穿透了自己的下半魇。
割破金刚蚕丝恢复美貌的利器,被她亲手交付给雀无极,郑重其事。
不拿回巽珠,她宁愿丑陋一生一世,绝不后悔。
雀姝儿就是如此向她母皇信誓旦旦的。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靠近柳舞梅,靠近独孤斩月。
报复,掠夺,然后以嘲弄的姿态来蔑视这一对曾肆意践踏过自己的贱人!!
熟知道!!
他就是石头,他就是冰,他从来都不觉得对自己有愧。
他从始至终都在怀疑她靠近的目的。
雀姝儿眼珠微恸,霭雨愁云之色已然浮现眉角,挡在明亮温婉的眼睛中,立马从眼湖中滴落出垂垂成串的泪滴。
“四哥哥,你冤枉姝儿了,”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抵死不认。
“姝儿真的是冤枉的,姝儿的身世已经是极其可怜的,自从你我婚约毁缺,我在朱雀凤族已经低入尘埃,毫无脸面苟活下去。”
“能跟着四哥哥来御风山庄,叫姝儿又重新有了家的感觉,姝儿想索性不回去了,就一心一意地服侍您和梅姑娘,让自己再找到家的温暖。”
“至于梅姑娘身上的扎伤,那是姝儿想以针灸之法,替梅姑娘去毒的......”
“啊呸1红菀忍不住恶心,朝她脸上啐道“虫儿堪称脸皮子是厚的,你竟然能比她的还厚。”
“我看你接近梅姑娘,就是图谋不轨,青芜背上含着阳珠大约被你看见了,所以三番四次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你总想借机偷偷靠近青芜。”
“还有此事?”独孤斩月忽然插嘴冷问。
红菀当然希望他是如此怀疑,趁着东风起火之势,添油加醋地例举一番。
听到最后,独孤斩月简直怒不可遏,直接冷喝道“姝儿公主,你接近我们的目的,正是要盗取阳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