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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家小公主不理自己,柳大少也不太在意,他尾随在后,想跟着晁哥儿一起走,当那一大帮人呼啦声一下围来,燕少眼疾手快,一把把柳某人拉开,两人走相反向的方向离开。
刘振军和李少校韩教官也悄无声息的隐进人群。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根本没自己靠近自己小学生的分儿,万俟教授招呼两老友“老伙计,这里没咱们的份儿,我们还是喝茶去吧。”
“唉,今天是教师节啊,我们这些为人师表的人竟然被无视了,不能再心塞。”
“同心塞。”
翟教授和符教授幽怨的与老友们悄悄的退场,他们两人的得意门生也去学生会那边凑热闹去了,没空陪他们啦。
几位老师笑呵呵的绕过那围拢在一堆的青年,慢悠悠的踏青色而去,路上不仅能看到本国青年,还看到了外国留学生们的身影。
入乡随俗,外国留学生们到青大留学,同样逛校网,大部人中文也说得特别溜,交流起来完全没问题,也有被挑战赛吸引的,跑西操场观看。
涌往西操上的人有三四千之多,老生少,而新生差不多是倾巢而出,以致西操场就像开校运会一样热闹,当人潮散开,散向四面八方,如放飞的一片和平鸽,飞向不同的方向,画面也非常壮观。
孙士林坐在草地上,肌肉绷得颤颤发抖,视野也有些模糊,过了良久,那因高度紧张而张紧的肌肉慢慢松驰,整个人软软的。
失败了,失败了……
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失败了”三个字,他的眼睛从颓败变成悲冷,脸色慢慢的变白,好像涂了一层白石灰,惨白惨白的。
为什么她连俯卧撑和摔跤也会?
俯卧撑,历来是男生从初中到高中必考的体育项目,一分钟25个是及格,50个满分,王修文章俯卧撑很厉害,一分钟能做60以上,最高记录是分钟73个;
男生们考俯卧撑,女生考仰卧起坐,女生们擅长的也是仰卧起坐,据他们所知,女生连十个俯卧撑都做不了;
至于摔跤,那就更不用说了,摔跤项目是最西北和北方马上民族们的传统之一,北方人从小就会,像他们省也属北方,但各校也没有什么摔跤训练,他本人也不懂摔跤技巧。
因此,他和王修文觉得俯卧撑和摔跤必定是百分百的赢率,还是比白捡还简单的那种,然而事实上,连最冷门的项目在小女生眼里竟然也不堪一击,反而让他们惨烈败北。
三战三败,每一项都是完败。
想到结果,孙士林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眼前不停的有人走过去,他呆呆的坐着,眼神没有多少焦距,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面前,他那无神的双目才有了焦点,盯着皮鞋看了一下,视线慢慢往上移,高帮训作鞋,军绿色裤子,一路往上,同样是浅绿色的夏季训作服,腰间扎着皮带,……最后出现的是军帽下的一张冷硬的脸。
孙士林下意识一个冷凛,神经拉得笔直,嘴唇不可抑制的颤动,部队有不成文的规定,跟别人打架挑战可以,只许胜不许败!
他们在8月初进京提前军训,被拉入一个军营点训练,某天休息时四处溜跶,就跟人发生点小矛盾然后一言不合双方拳打脚踢,当然那次他们赢了。
打架,是要受处罚的,赢了,处罚反而轻,输了,处罚更重。
他们打了架,上至班长到排长连长帮一路打掩护,最后骂一顿,再被罚跑了几圈,做了一顿俯卧撑,就那么意思意思一下就过去了。
孙士林是知道那打架许胜不许输的不成文的规则,他千挑万选挑出三项,自认百分百必赢,所以他才敢公开发帖挑战,因为,只要他赢了,就算闹出不少的动静,教官也会帮他遮掩过去,顶多训他一顿做做样子就轻淡描写的过去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竟然连不说对于女生而言冷门,就连相对男生而言也有难度的摔跤和俯卧撑都没能难住小女生,让她以完美的优势压倒他们夺得胜利。
他发起的挑战,他自己一败涂地,想必这个时候,论坛上国防生、三文科生挑战理科女生最后惨败的消息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他丢脸事小,连累整个国防生们丢脸事大,教官会怎么罚让国防生颜面扫地的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孙士林身为败者,没有说话权,惊惶的仰望站在面前的少校教官,心若惊弓之鸟,瑟瑟发抖。
王自强静静的站在孙士林面前,没有喝斥,没有安抚,就那么平静的盯视孙士林,盯得男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垂下头,他仍然一声未吭,直到盯得孙士林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才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看到擦得锃亮的军用高帮皮鞋转了方向,那浅绿色越晃越远,孙士林才一点一点的抬起头,看着教官走进来来往往移动的人堆里,很快就找不着。
国防生们后退到外围,看到教官站在孙同学面前,没一个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动,全部站在几米开外,原以为必会迎来一场雷霆大怒,却没想到教官什么也没做就那么走了。
走了走了……
大家面面相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教官竟然没有训他们,感觉……不正常啊,前段时间,哪怕他们有哪个小小动作没达到要求,教官真的像人说的训孙子似的训话。
这次丢脸丢全校人面前去了,教官反而即没打雷也没下雨,大家心里也特别忐忑,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大伙儿这会儿也没法凑一起纠结那个问题,有几人走到孙同学身边,搀扶起他,大家默默的回宿舍,不管其他,有什么回宿舍再商议,已丢了一次脸,再在外面议论事非,不仅面子没了,连最后的里子也保不住。
国防生们混在跑西操看热闹的人群里慢慢走远,而学生会许多人员和各社团人员们还挤在一堆,吧啦吧啦的争着让小女生进自己社团。
听一人说话,有时是享受,听三人同时说话,那可能是咶噪,身边一大堆人说话,跟听成千上百只鸭子嘎嘎叫差不多。
身处人群之中,乐韵被声音轰炸的耳朵嗡嗡响,同时还有不同的体味袭来,她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当年在高中几乎独来独往,现乍一被人热情包围,她适应不了。
“乐乐经过长跑、俯卧撑和摔跤运动,精神不佳,大家这么热情,会吓到她的,学姐学长学妹学弟们有意想邀请乐乐入社团的话,请明天做宣传的时候卯足劲儿单独跟乐乐聊天聊天聊理想。”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簇拥着,几乎寸步难行,晁宇博也满是无力感,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一个钟也出不了西操场。
“行,明天再说。”
“小学妹,你可不能私下就接受别人的邀请入了谁的团队哟,要给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小学妹,学长昨天请你喝茶。”
“小学妹,学长昨天找你聊理想啊。”
拥围在一起的社团人员也知道这样争来争去不是桩事,笑着挥挥手,各自散开,放晁会长和小女生走。
乐韵也不知挨多少人摸了头,还被好几个女生戳了脸,真的欲哭无泪,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被人语音围攻,比被人武力围攻还可怕;她也终于领教到人热情起来跟人冷漠时一样可怕的感觉了。
男女三五成群的散开,晁宇博总算成功走出包围圈,因为紧揪着自己衣服的小乐乐一声不吭,他偏头看过去,发现小乐乐水嫩嫩的小脸也不知挨那个学姐捏了,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子,那小样儿特别的凄惨。
呃!
他无语的掻搔头,抬起白玉似的手,轻轻的轻戳她的脸蛋“可怜的乐乐,多好的小脸蛋,差点被人玩坏,都是晁哥哥不好,没保护好乐乐。”
“……”乐韵闷闷不乐的嘟嘴,晁哥哥身边的人好可怕,能不能研点药,全部放倒?
没把人逗笑,晁宇博只好揉揉她的脑袋“乐乐现在的嘴巴大概能挂十个夜壶,再继续翘高,就能挂十二个夜壶了。”
“哼。”乐韵傲娇的撇过头,谁谁嘴巴翘得可挂十二个夜壶了?
终于得到一声哼哼,晁宇博满足了,带着还苦着脸的小乐乐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讲实话,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小乐乐隔三差五的被那些人热情的礼待一下,如此一来,她才会露出叛逆年代该有的孩子气,会撒娇会傲娇,会跟他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