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会给我蒸桂花糖糕，可好吃了！巧娘姐姐，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家，让我娘也做给你吃。”</p>

她哭得有些伤心。</p>

巧娘一下又一下地给窈娘顺着背，静静听她说着。</p>

“娘平日里虽然不说，可我知道她特别心疼我。娘平日里是我们那一片最优雅的娘，她们的娘都没有我娘好看。</p>

可是娘为了我，和说我闲话的婶子们吵了起来。</p>

我还没见过我娘和旁人吵架的样子。”</p>

窈娘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声夹着浓重的鼻音，倒是格外可爱。</p>

她絮絮说着：</p>

“娘知道我气不过，想要到京城和秦毓秀理论。爹不让我走，娘便偷偷嘱咐我小心些。”</p>

“我娘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娘！”她总结道。</p>

巧娘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羡慕和心酸。她的娘离开她太久，她都不记得了。有娘的孩子果真都是宝啊。</p>

却听窈娘还在絮絮叨叨：</p>

“我娘对我那么好，我却还是让她伤心了。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再见到秦毓秀，她怕我难过伤心，也怕秦毓秀当真不是个东西，让我受到伤害。</p>

可是她知道劝不住我，她就随我了。她让我必须时常给她写平安信，她才能放心。”</p>

窈娘伏在巧娘肩头呜呜咽咽哭着：“我对不住我娘。我一心想到朔京，想要找秦毓秀要个答案，想要自己给自己挣个前程，想要证明秦毓秀他错了，我，顾窈娘，我没了他我只会过得更好。</p>

我想要秦毓秀知道是他对不住我是他错了，我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小娘子，是他配不上我。</p>

可我让我娘跟着担心了。”</p>

巧娘只觉得口中发涩，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与窈娘不过昨日相识，虽是投契，却到底时日尚浅。她不知道，该从何处安慰这个小姑娘，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窈娘单薄的后背。</p>

突然，窈娘从巧娘怀里坐直，却害怕被巧娘看到自己一脸泪痕的狼狈模样，以手遮面转过了身。</p>

巧娘莞尔，便是伤心，便是醉酒糊涂些，窈娘却还是记得维护自己的形象。</p>

她问：“你起来做什么？”</p>

顾窈娘在房中转着圈，像是找着什么东西。她一边寻找，一边回巧娘：“我还没给爹娘写信呢！这一路上走得慢，本就久些，我一直没写信报平安，爹娘该着急了！”</p>

巧娘连忙将她拉住，哄道：“咱们明天再写好不好？”</p>

顾窈娘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爹娘会担心的！”</p>

巧娘无法，只得道：“便是现在写了，也只能明日才能送出去。你现在先睡一觉，睡醒了起来写，睡醒了字好看些，你爹娘也高兴些！”</p>

窈娘果然停住。愣愣问：“真的吗？”</p>

巧娘很肯定地点头回应。顾窈娘方才停下来，由着巧娘领着，乖乖躺了下去。</p>

巧娘见她闭了眼，也不知她究竟睡没睡，便守在一边。</p>

碧桃打了水进来，见窈娘躺在床上，拧了帕子为窈娘擦了手脸，又退了出去。</p>

巧娘一直守在一旁，直至窈娘呼吸深沉，当真没有再动作，方才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