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日是一年中少有的没有宵禁的日子。</p>

是以街道上不论是行人，还是商贩，都比寻常夜晚多上许多。</p>

吸引住窈娘目光的河灯十分别致。</p>

确实是十分别致，在一众精美的河灯中，都有种鹤立鸡群的别致。</p>

但只是别致，而不是华美、亦或是精致非凡。</p>

因为那河灯，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元宝，却不知为何，闪着金光。</p>

顾窈娘走近了去看，方才见元宝上用细毫金粉勾勒细密的如意云纹，方才显得金光灿灿，熠熠夺目。</p>

纸元宝若只是素纸，多少会显得有些不吉。这般点上了金粉绘就的如意云纹，倒是避免了不吉的联想。</p>

那摊主见窈娘过来看，谄媚地凑了过来，殷切道：“娘子可是喜欢？”</p>

也不等窈娘回他，他便拾起一枚元宝灯，殷勤地递到了顾窈娘面前，引着窈娘细看：“娘子看这是什么？”</p>

顾窈娘顺着他的手指，仔细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如意纹。突然发现，那些云纹也不知如何组合，细看之下竟然又组合成了“日进斗金”四个字。</p>

她十分惊讶，接过河灯又仔细端详起来。</p>

那摊主极是得意，见引起了她的注意，又拿起另一只河灯，递到窈娘面前。说道：“娘子请看。”</p>

窈娘又向他手里那枚河灯看去，碧竹也生了好奇心，也跟着看了过来，不由也是轻声“呀”了一声。</p>

那枚河灯也是以金粉绘了通身的如意云纹，只不过其上的字却是“腰缠万贯”。</p>

顾窈娘不由发笑：“你这人倒是有趣。可还有别的字？”</p>

摊主答道：“还有财源广进、富甲一方。”</p>

顾窈娘揶揄：“竟是没有‘富可敌国’么？”</p>

摊主却是有些紧张：“使不得使不得！娘子慎言！”</p>

他抬手合掌向皇城方向鞠了一躬，方才转身对窈娘道：“小娘子慎言呐！富可敌国不吉利的！”</p>

碧竹和窈娘都笑出了声。</p>

摊主被她们笑得有些恼，伸手便要抢顾窈娘手中的元宝河灯，口里道：“娘子若是不买，便早些离开吧。”</p>

“我要日进斗金和财源广进。”</p>

顾窈娘也不还他，反而是伸手，示意他给她一个财源广进的元宝。</p>

摊主先是愣愣地答了一个“好”，方才似反应过来似的，笑逐颜开地新取了一枚元宝河灯，交到了窈娘手里。</p>

又眉开眼笑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朝窈娘一摊：“承惠，二两银子。”</p>

“什么？”</p>

“多少？”</p>

顾窈娘和碧竹齐齐惊呼。</p>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呀？”碧竹怒瞪着摊主，“寻常河灯，便是精巧些的，也不过一两百文。你怎卖这么贵？”</p>

又转头对窈娘道：“娘子，要不不要了？”</p>

摊主听她这么说不高兴了：“贵？怎么贵了？我用的可都是鎏金河边出产的细金粉，用的也是云烟狼毫，最是细腻珍贵。你这个小丫头，不懂可不要瞎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