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的飞银，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意。双眼晶亮，这见钱眼开的明媚模样与嘴角的笑意到了一处，有着诡异的和谐。</p>

看现银有现银的高兴，见了飞银自有见飞银的满足。都是钱，都高兴。</p>

顾窈娘慢条斯理，含着笑将桌上的飞银一点一点数完了，往桌上一推：“卢老板放心吧，一点问题没有。”</p>

她屈起手掌，十指轮流屈伸，将方才疲累的手指微微放松。卢照安十分有眼力见，在她就要放下手指之时，见机将桌角的暖炉递了过去。</p>

“多谢。”</p>

顾窈娘自然地接过，将暖炉抱到了怀里。她笑得眉眼弯弯，极为开怀。</p>

“明日便要放榜了，你也不紧张。”</p>

明日便是秋闱的放榜之日了。顾平生、谢丹秋都参加了本场秋闱。作为顾平生的亲姐姐，谢丹秋的好闺蜜，顾窈娘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p>

顾窈娘嗔了他一眼：“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考试。”</p>

秋闱连考三场，连考三天，吃喝拉撒都在同一个考棚里。</p>

八月虽不是盛夏，却依旧算不得凉快。等到考完出来之时，顾平生整个人跟从泔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味道妙不可言。顾窈娘去接他之时，顾平生双眼无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顾窈娘是又心疼又嫌弃。</p>

到家便在床上倒头睡了一天。休息几日之后，便又去了书院之中。</p>

如今放榜在即，书院也提前一天放了假。</p>

卢照安看着顾窈娘捂在暖炉上的手，十指纤纤如白玉不染尘色，原本只是轻轻贴着暖炉的手，听了他的话，此时指节却有些发白用力。</p>

他也不拆穿，只是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笑而不语。</p>

门外传来敲门声，略显急促。</p>

顾窈娘让人进来，是今日在府里轮休的碧桃。</p>

碧桃似是赶得很急，呼吸有些急促，她略略顺了顺气，方才道：“娘子，快回府吧！天使来家里了！”</p>

顾窈娘同卢照安互相对了个眼色：“可说是为何了？”</p>

这个时节，还未放榜，自不是顾平生的喜讯。况且天使报喜，那是春闱登科之时才有的喜气。</p>

那又能是为何呢？</p>

碧桃摇摇头：“奴婢不知，也不敢问。但是天使带来了许多赏赐，应当不是坏事。”</p>

顾窈娘站起身，便要随着碧桃一同离去。而此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福身影出现在门口，喘着粗气急急道：“公子！快……快回府！天使来府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