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季家，季匪鸢就直入主题。</p>

他牵着盛献一路回到卧室，往大床旁的沙发上一坐，看着在门口踌躇的盛献勾勾手：“盛献，过来。”</p>

盛献脸上有些不太情愿，可还是老实巴交地走了过去。</p>

季匪鸢：“说吧。”</p>

盛献当然知道季匪鸢要他交代什么，他下意识攥着衣角，脑袋里，两个小盛献一个拿刀一个拿叉，正在决斗。</p>

一个说：“盛献，不能说，这是你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p>

另一个说：“盛献，在你亲亲可爱的小男朋友面前，男人的尊严算什么啊？”</p>

一个说：“盛献，尊严很重要的啊，这代表着你俩以后的家庭地位呢！”</p>

另一个说：“什么家庭地位不地位的啊，男男平等，说吧说吧，更何况，你不是答应了阿鸢吗？你要是不说，他会哭的！”</p>

盛献瞬间被拿叉的小人说服了。</p>

没错，他答应了阿鸢，如果他反悔，阿鸢会哭的！</p>

自己的尊严，在阿鸢的眼泪面前，不值一提。</p>

盛献清了清嗓子，虽然已经决定了实话实说，可他神情仍旧有些窘迫。</p>

“那个，阿鸢，我今天把你送去执行委员会后就溜了……我没不想对你负责，我就是跑出去兼职打工赚点钱。”</p>

“我没有存款，我是光棍司令，哦不仅光棍，我还负债……醉梦的钱我一分没存，打给我之后我大部分都拿去还债了。所以我就想，我得赚点钱买个东西……”</p>

“人家小情侣在一起，不都得搞个定情礼物吗？我打算去打一对戒指，亲自给你戴上套上，再给你郑重告个白……呃，谁知道今天遇上突发事件，钱还没赚到，就跑去了苍骥领。”</p>

盛献都羞死了，妈的，堂堂一校霸母胎单身快十八年好不容易脱单，竟然连个买定情礼物的钱都没有！</p>

盛献羞完后，又浑身是干劲儿，他摸了摸季匪鸢的脑袋：“阿鸢，我明天再去做兼职！我的阿鸢这么好，别人家小男朋友有的定情礼物，你也得有。”</p>

季匪鸢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盛献，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p>

他还以为是他今早出击，把他的小朋友吓跑了，谁知道他不仅没跑，还打算直接告白果断在一起。</p>

季匪鸢这一刻的心变得好柔软好柔软。</p>

他想到自己生命尽头那三十万无边无际的尸海，那一刻，他的心好冷好冷，一瞬间变得好硬好硬。</p>

他想，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他去爱，血缘亲情都说断就断，三十万大军说不要就不要，还有什么值得他去爱？</p>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上天让他的心变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跌入温暖的海里，让他再次体会到柔软的滋味。</p>

这样的滋味太美妙了，一生一世也不过如此。</p>

季匪鸢的声音有些沙哑：“盛献，不要等明天。你就现在……现在告诉我，告诉我你喜欢我，告诉我你爱我，你要我。”</p>

“……没有定情礼物，真的可以？”</p>

“可以。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p>

季匪鸢的目光好软，盛献的心脏好炙热。</p>

血液在澎湃，灵魂在燃烧，他望着季匪鸢，恨不得将他尽数揉进自己的眼睛里。</p>

盛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的狂热。</p>

爱情是本能，相爱是责任，他得把自己的胸膛打开，将自己彻底刨出来给季匪鸢看，他不能让季匪鸢一无所知就承受他的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