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储很震惊。</p>

但是季戾却是认真的。</p>

他没有属于季匪鸢的记忆，但是他的灵魂不变。</p>

每一次在梦里拥抱少年时，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灵魂的颤栗。</p>

在梦里第一次看清盛献的脸并狠狠吻住他的时候，季戾听到自己的灵魂在狂欢。</p>

它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季戾，你爱眼前这个人。”</p>

季戾不知道这个爱从何而来，从何而起，但他忠于自己的灵魂。</p>

那一刻他想到父皇冰冷的眼神，想到山海关的尸山，想到自己狠狠插入喉咙的长枪，想到自己焚尸碎骨的命运，心想，或许眼前的人，就是他从尸山地狱一路走来，上天给他的奖励。</p>

苦尽甘来，盛献是他命运尽头最后的甜。</p>

他要这个奖励。</p>

为此，季戾愿意装乖，去讨好盛献。</p>

只要是盛献喜欢的。</p>

他什么都可以做。</p>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装乖？</p>

季戾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打开衣柜，看向里面已经挂满的一排排衣服。</p>

一眼看去，那就一个色：黑色。</p>

季戾皱眉，突然有点嫌弃：“卫储，你眼光也太单调了。”</p>

突然中枪的卫储：？</p>

不是啊大人，以前我给您准备花花绿绿的衣服，让大人您尝试一下多变的风格，您不是直接攻击我的审美并且把我当众扇飞了吗？</p>

卫储小撇嘴，只能承受自己多变主子的发难：“对不起大人，是我的错。”</p>

季戾：“就没颜色粉嫩一点的衣服？可以显嫩一点的？”</p>

季戾对盛献那声‘叔叔’还是很在意的。</p>

卫储：“……”</p>

卫储眼睛一亮：“大人，还真有！我刚买了几套新的睡衣，没穿过，真的，要不我给您拿过来？”</p>

季戾：“……”</p>

卫储：“大人，我发誓，我真的没穿过！”</p>

季戾勉强抿嘴：“行吧。”</p>

两分钟后，季戾看着床上奶白色、淡粉色、奶绿色、鹅黄色的睡衣陷入了沉默。</p>

不是，卫储平时睡觉，都穿这些玩意儿？</p>

可是想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他还是嫌弃地选了套淡粉色的睡衣。</p>

无他，就因为这套睡衣上的图案正常一点。</p>

奶白色的睡衣图案是鸡蛋黄，奶绿色上面的图案是咩咩咩的小羊，鹅黄色的图案是烤肠和汉堡，淡粉色是草莓。</p>

草莓……好像挺甜，还能忍。</p>

选好睡衣，季戾发号施令：“你下去等他，亲自接他上来。”</p>

“好的大人！”</p>

……</p>

夜色沉沉。</p>

云海市最好的皇冠酒店……旁边不见光的巷道里。</p>

卫储和一众红袍人偷偷在这里蹲守已久。</p>

所有人呈横向队形排开，眼睛不断在周围打量。</p>

“卫储，盛少怎么还不到？该不会放我们大人鸽子吧？”</p>

“怎么可能，大人都洗白白换上我的粉红色睡衣了，盛少放我家大人鸽子，他敢吗他？”卫储下意识反驳，又想到自家大人刚刚的表现，一顿，严肃道，“嗯，他还真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