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歆然却是不肯,“祖母,虽然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的婆母是裴家人,这裴家的团圆宴少不得她。大哥,二哥,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说说,这团圆家宴少了一个长辈,还算什么团圆家宴?”</p>
裴修齐向祖母点头,“祖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如就……”</p>
裴老夫人怒拍桌子,“你们都忘了,那个扫把星害死我的儿子!我可不会忘!我这慈安堂再也不许她踏入!不许就是不许!”</p>
穆歆然约莫是明白了,裴老夫人一直把公爹的死怪罪在婆母身上,这些年一直怨恨她。</p>
怪不得闵氏在府中处境艰难,也怪不得上回在正院认亲时,裴老夫人一个正眼都没看闵氏。</p>
穆歆然只好行了个礼,"若是婆母不在,孙媳也不好在这里,孙媳这就告辞了。"</p>
说罢离席行了个福礼便要走。</p>
裴老夫人指着她气个半死,“你!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好,这裴府家宴本也没你二房什么事,日后你都别来了!”</p>
穆歆然转回身来盯着裴老夫人,“祖母,我虽不知公爹的死和婆母有什么关系。但公爹走后,婆母的苦您都看不见吗?她一人独居佛堂,日日诵经,一日三餐吃得不如个下人,三年才能换一次新衣。她便是再有过错,这些年赎罪也该够了。裴家不该如此苛待她。”</p>
杨氏一惊,“歆然,你可莫要胡说!裴家何时苛待过她了?”</p>
穆歆然冷哼一声,“难道没有吗?大哥二哥院子里的花销我不知多少,大嫂二嫂的月例我也不知有多少。</p>
但我和婆母的月例都只有一两银子,三餐不见荤腥,四季没有衣裳,更别提什么时新花草、金银首饰了,眼下天气还属凉爽,我还不知冬日用的是什么炭,盖的多厚的被子呢?”</p>
裴修齐和裴修治纷纷诧异。</p>
这一两银子能干什么?</p>
赵绾脸色很不好看,这府里的中馈是她管着的。</p>
杨氏也是不满地看向赵绾,“怎么回事?”</p>
赵绾委屈道,“母亲,二房自有小金库,我也是见着二房自己买了奴仆,开了小厨房,这才缩减二房的用度的。二婶婶平日不出门,衣裳和首饰也没什么用处不是?”</p>
穆歆然都气笑了,指着她头上的金簪说道,“那金簪戴在你头上也没什么用处吧?怎的不见你不戴了?</p>
还有你屋里的书画摆件儿,哪一个有实际用处?你能不用吗?</p>
再者说,二房有小金库?我夫君的饷银没有上交公中?</p>
凭什么我们自己二房补贴自己,就要被你克扣用度?我们二房为什么贴补自己你心里没数吗?若是用度足够,我们还需要拿自己的体己来贴补?”</p>
赵绾委屈地转向裴老夫人和杨氏,“祖母、母亲,三弟的饷银一年也就八百两,哪里够花用的?</p>
再说,这次给三弟置办大婚,公中用去了五千多两银子,公中实在是不够宽裕,我这才想着各处都减些用度的。”</p>
穆歆然冷笑道,“各处是几处?不会就只有二房一处减了用度吧?</p>
我夫君一年八百两饷银不够花用?难不成裴府仅靠我夫君的饷银养活的?</p>
大哥二哥还在书院读书,想必是没有饷银的吧?大房只有大伯和四弟在军中任职才有饷银的吧?</p>
敢问大伯和四弟一年饷银几何?能养得大房七八口人这般滋润,我夫君一年八百两饷银还养不起婆母一人么?</p>
还有,大婚时二房花了公中五千两银子,却不知收了贺仪几何啊?我听闻聘礼都是我夫君自己出的,根本没从公中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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