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一起吃。”</p>

黄婷婷拿起一个饺子放入母亲口中。</p>

她平时不太喜欢吃饺子，尤其是酸菜肉馅的，但今日的饺子格外好吃，一顿饭吃完后，冰冷的身体恢复了暖意，肋骨间传来丝丝的疼痛，干扰着她脆弱的神经，不知不觉间黄婷婷睡着了。</p>

这一觉不知睡到几点，窗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她唤醒，提醒她今天是大年三十。</p>

“妈？”</p>

黄婷婷喊了一声。</p>

门外一片宁静。</p>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刚拉开门缝，就听到母亲克制，压抑，小心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p>

“你现在只能在外面好好躲着，不用怕，有妈妈在，没钱了就跟妈说，妈再找你姐要。”</p>

“放心吧，有妈妈在，你姐不会报警的。”</p>

“在外面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别整天喝酒耍钱。”</p>

“今天过年，你吃饺子了吗？”</p>

“儿子啊妈也想你，你是妈最爱的儿子。”</p>

“放心吧，就算你做错了事，婷婷也会原谅你的，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帮着外人的道理。”</p>

……</p>

房间内黄婷婷体内唯一的暖流骤然消失，滚烫的血液化为冰锥刺痛她的血管，仿佛要从内向外将她刺穿而死。</p>

她颤抖着，痛苦着，声音嘶哑着。</p>

脆弱的喊了一声。</p>

“妈？”</p>

厨房内母亲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跑出来，她望着黄婷婷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慈祥。</p>

“这么快就醒了，你才睡了两个多小时。”</p>

“这才十二点多。”</p>

“是饿了吗？还是口渴？妈给你煮点东西吃？”</p>

黄婷婷摇摇头，声音低沉的道：“我不饿也不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p>

“什，什么事儿？”母亲的脸上闪烁着慌张。</p>

“坐吧。”</p>

黄婷婷指着房间内唯一的两个板凳。</p>

母亲战战兢兢的坐下来了，看着黄婷婷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p>

“你，你要说什么？”</p>

黄婷婷低着头，一动不动，仿若一块石雕，良久后她淡淡开口。</p>

“我被人欺负了。”</p>

母亲的脸色顿时煞白。</p>

黄婷婷低沉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中传来，震颤着母女二人的心。</p>

“不止一个人。”</p>

这一刻，母亲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儿哭了出来，她冲过去把黄婷婷抱在怀中，一遍一遍的喊着：“我的宝贝女儿啊，我的宝贝女儿！”</p>

“老天爷你有眼无珠。”</p>

这一次黄婷婷没有跟着一起哭，而是如一具雕像，任由母亲的眼泪流淌在她坚硬的皮肤上，待母亲哭的差不多时，黄婷婷开口道。</p>

“我要报警。”</p>

母亲的眼泪戛然而止，身体也渐渐僵硬，她缓缓松开黄婷婷，带着惊恐，胆怯，畏惧的目光看着黄婷婷摇头道。</p>

“不！你不能报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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