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中还藏着间不大的小屋,若真有人闯进来,避得开那些陷阱,也未必能够寻到这里,顾南乔将上面的黑布一一掀开,竟是各国舆图,大大小小足有十数。</p>
上面许多地名标注都是用的繁体字,有些看起来形似甲骨文,她努力回想着曾在图书馆中看过的那些历史古籍。因着她对这些颇感兴趣,也没考虑过将来如何就业的问题,故而考大学时报考了历史系,喜欢的书籍更是五花八门,其中就包括这些生涩难懂的古代文字。</p>
“这字看起来倒有些像甲骨文,只是落笔又稍有不同。”图纸已经发皱泛黄,显然是被翻看过许多遍。</p>
“这张图是在敌方探子身上发现的,奈何对方是死士,未经审问就咬舌自尽了。”顾南乔盯着墙上的舆图出神,“这些字都是半猜半蒙,无法真的确定。”</p>
宋清欢歪着头一一看过去,最后转身看向顾南乔,“你若放心,能让我将这些字描摹下来回去研究一下吗?”</p>
顾南乔轻点了点头,“自是可以,可要我去寻府中先生?”</p>
却见宋清欢已经取过一旁的笔墨纸砚,盘膝而坐,自顾自的描开了,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图,继续埋头,一刻不到的时间,竟将图描摹的有九分相似,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端倪,她咬着笔头,眉头轻蹙,“这图我好像在哪见过。”</p>
墨迹染在她雪白小脸上,她却浑然不觉,独自想的认真,顾南乔好笑的从袖中掏出方蓝色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着,“想不起就不想了,你且带回去瞧瞧,只是要应我,不可太费神,如今我上不了战场,这个暂时不急。”</p>
“不,宋木元暗室中有幅一模一样的,而且看起来比你这个要新的多,上回太匆忙,只随意瞧了一眼,我得再去一趟。”宋清欢见墨渍已干,轻轻卷好放在袖中。</p>
顾南乔摇头,无奈的叹口气,“你专注的时候倒是比我还要认真,同我讲讲如今的形势你是如何看的?”</p>
宋清欢就着他手里的杯子浅抿一口,她指了指上空,“如今那位年岁大了,猜忌心愈发重,杯弓蛇影,瞧谁都是要抢那位置的,偏生大皇子生性懦弱,容易被旁人几句话就带偏了去,而二皇子虽野心大,可其母家不够强大,给不了他多少助力,再来是三皇子,乃珍贵妃所出,珍贵妃的母家就无需我说了吧,将军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p>
顾南乔眼睛越来越亮,一把将宋清欢揽在怀中,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瞧着欢儿倒可以当我的军师了!”</p>
宋清欢推了推他,没推开,只得软下声调,“你弄疼我了。”</p>
顾南乔赶忙将人松开,一脸紧张,“是背上伤又痛了?对不起,我莽撞了。”说完又用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满脸疼惜。</p>
“上回宋木元与人在暗室中密谈,恰好被我听了一耳朵,一人是靖安亲王世子上官朗,另一个戴着兜帽,瞧不清脸,只记得他说话的声音暗沉沙哑,顾南乔你得当心,他们这谋划中句句不离你,你得先同镇西军断了所有联系。”</p>
若是顾南乔一旦同违逆扯上关系,肯定是死罪,更遑论他曾经带领过的镇西军,如今被分散至各处,处理起来更是轻而易举,他们就是看中这点,才如此肆无忌惮,甚至于明目张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