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他脱口而出的问道，接着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方的话题当中。</p>

随后他便听见卡尔举起酒杯，中气十足的对众人说道：</p>

“自然是为了胜利，庆祝我们一起击退了可汗！同时也是为了荣誉，我们并肩作战守住了王国！最后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们，因为在场的每一位，我们家人，我们的亲友，我们百姓都因此安全了。为这些难道不该敬一杯吗？”</p>

“应该！”人群中有人说道。</p>

“说的好！”又有人喝道。</p>

接着所有人举起杯子，跟着卡尔一同一饮而尽。</p>

一瞬间，戒备心被放下了，酒桌上的气氛也缓和了。而随着卡尔提到瑞克堡的保卫战，在场的所有人作为那场战斗的亲历者，这话匣子更是因此打开了：</p>

并且很快便聊成了一片，亨利看见卡尔一边勾搭住其中一位骑士的脖子，一边半开玩笑的说道：</p>

“还记得回去时遇到努拉吗？”</p>

“哼~怎会不记得，当时我觉得我们死定了。”被勾搭的那名骑士说道。</p>

“还多亏了卡尔大人这张嘴。”边上又有人说道。</p>

“嗯~”卡尔红着脸，神情似乎都有些迷糊了，“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当时其实吓尿啦，是真的尿啦，别看我当时那么淡定，我回城堡第一件事就是换裤子！”</p>

一瞬间笑声在人群中爆发开来，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亨利早该预测到这样的情况，是啊，这里的骑士都参加了与偷袭可汗的那次战斗，而卡尔在当时所展现出的勇敢与智慧也深深的映入每个人心中。有着那样的共同经历，他们相当于一同包围了王国的生死战友，他相信不少人其实是打心眼里佩服卡尔的。</p>

而卡尔从一开始来这里后就丝毫没有谈论关于波特村的任何事情，他只是在这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和大家闲聊，回忆往日。这似乎已经变成一场纯粹朋友欢聚的宴会。亨利甚至看见有些人喝高后都激动的流下眼泪。</p>

他放下酒杯，随后对着卡尔突然说道：</p>

“时间宝贵，说说正事吧。”</p>

而卡尔也在此时收起了笑容，原本迷糊的眼神又重新变得清澈，随后用响亮的声音说道：</p>

“国王陛下的手令下来了，他宣布，包括波特村在内的周边四个村庄，均归瑞克堡领主所有。”</p>

简简单单一句话，卡尔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但亨利已经明白其中的分量，所有人都开始低下头，沉默不语，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他在这群人脸上看见了羞愧，他们是羞愧的和当初与大可汗作战时完全相反，那时的他们以少打多，创造了奇迹；他们守卫王国，成为人们心中英雄。那是荣誉的，自豪的。而现在呢，现在在这里除了耻辱还有什么？骑士的荣耀已被践踏的一文不值。但他又能怎么办呢？莫尔顿伯爵是他的领主，而他必须服从领主的命令。</p>

“卡尔，我也不想如此，这事我没办法。”不知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感到有些惭愧。</p>

而卡尔只是摇摇头，随后苦笑着说道：</p>

“知道吗，亨利，瑞克堡是王国的大门，肩负抵御北方游牧族的重任。而如今在击退大可汗，守护王国之后却要遭人背刺，土地被夺。说实话我不想再道德层面去评价这件事，但至少你也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p>

亨利又一次得下了头。</p>

“你说的我明白，但这事，我说了不算。”他默默的说道，“至少我能保证吉姆的安全，我不会伊伦伤害他。”</p>

“多谢了~这就已经足够了。”卡尔低头表示感谢，随后又一次举起酒杯喊道，“咱们也别聊这些不快的了，今天来只为和战友们相聚，来，一起喝酒！”</p>

气氛又一次的回归热情，所有人都高举起酒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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