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林连忙解释说：“秋厂长，其实我拿你孩子说事儿，不是我的本意，也是蝴蝶教我这么做的，他说拿你孩子说事儿，容易控制住你”。</p>

“老周，关于蛰伏小组的事情你知道多少”。</p>

“我不知道”。</p>

“这么说吧，这些年你与别的成员有联系吗？”。</p>

“没有，我也不想有人联系我，一联系我，说明被唤醒了，就得干坏事，这天下现在是姓共的，我们干坏事，只能死的更快”。</p>

“你当年在都梁是做什么工作的，负责哪块？”。</p>

“其实，我当年在都梁只是个普通外勤人员，说起来就是保密局发展的一个内线，解放后，当官都跑了，把我们这些小角色留了下来，说什么潜伏下来等待光复，现在想来，就是一个笑话”。</p>

大概也是喝多了酒，周海林对当时的保密局满是牢骚，对当年的腐败更是口诛笔伐，还列数了许多秋景文不知情的当官与官太太之间的事情。</p>

“老实告诉我，你手上有没有沾上共产党的鲜血？”。</p>

周海林直摇头说：“其实，我手上真的没沾上姓共的鲜血，我每次打黑枪，大多数是乱放的，根本就没伤着人，说到尽，后来大家也看到了形势发展，也看到了国民党大势已去，谁给保密局卖命”。</p>

“那你刚才在山里跟我说的怎么不一样？”。</p>

“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担心我老婆和儿子告发我”。</p>

“蝴蝶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p>

“也就是在半年前，当时剃头匠还活着，我有一天刚到家，就有一个小孩跑到我家，把一土信递给我，我才知道，我早就被蝴蝶盯上了，我能感觉到，那个老东西，应该就藏在我们雨山小镇上”。</p>

“平时你就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让你感觉在跟踪你，或者刻意观察过你？”。</p>

“真的没想那么多，都解放二十多年了，谁想到突然冒出个蝴蝶来？”。</p>

“老周，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p>

“别的真的没有了，谢谢你请我喝酒，点了这么多好菜，说真的，逢年过节，也吃不上如此好的酒菜，你们军工厂真的很肥啊，也真有钱，这些酒菜钱，都够我们一家几个月工分了”。</p>

秋景文清楚，周海林身份早就成了种地的农民，他也知道，从周林海嘴里再也掏不出有价值信息，也就不再追问，就聊起了家长，毕竟这是在酒馆，虽然双方谈话都很低声，还是担心被有人心听见。</p>

吃过午饭，出了酒馆，周林海似乎喝高了，有点东倒西歪。秋景文担心对方出事，直接提出要把他送回家，却被周海林拒绝了：“秋厂长，我还是自己回家吧，我们在这儿喝酒，说不定蝴蝶派人跟踪我们呢，你跟我回家，我担心被人知道，拿我外孙孙和外孙女威胁我”。</p>

秋景文也不强求，但周海林却迟迟不走，眼睛却盯着秋景文身上的包包，最后感叹道：“唉，算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冲着你请我吃了好菜好酒，三千块我也不想了，随老婆儿子去揭发我好了”。</p>

说完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p>

望着周海林步行离去的背影，秋景文心中五味杂陈，他也能想像到，其他许多所谓潜伏下来的特务，如果是普通人，境况应该也都差不多，说不定早就忘记了保密局特务身份。</p>

秋景文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四周观察了片刻，发现那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妇女就在离他差不多三十米的地方，见秋景文盯着她看，立马将身子转过去。</p>

而此刻的秋景文似乎要证实某件事情的准确性，朝着墨镜女径直走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