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转动着离去，李乐人看着看着，不禁眼角湿润，他掏出手帕来抹了抹眼角。</p>

骆晓慧买完酱油回来，便见到这一幕，她走过去捧起他的脸，轻声问，“怎么了?”</p>

李乐人握住骆晓慧的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滑落，“妻主，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p>

“怎么这样说?”骆晓慧蹙眉，“刚刚看见什么了?”</p>

李乐人就摇头，用手帕擦拭完眼泪，嘴角又带上笑意，“没事，我们回家吧。”</p>

……</p>

唐云在回唐家村的路上时，韩策正在书房里教唐斯年习字。</p>

韩策凝神提笔，笔尖轻移，就在纸上写下两个端庄的字迹。</p>

“写得真好看，这两个什么字?”</p>

唐斯年学着韩策的姿势握笔。</p>

“这是妻主的名字。”</p>

“……哦。”</p>

唐斯年又看了好几眼这两个字，怎么感觉越看越好看呢。</p>

韩策又往下写，“这是你的名字。”</p>

他没停，继续往下写。</p>

“这是娘的名字。”</p>

“这是爹的名字。”</p>

“这是柳小爹的名字。”</p>

“这是我的名字……记住了吗?”</p>

唐斯年手指点着纸上的名字挨个复述一遍，自信点头，“我记住了。”</p>

“那好，先看看你今日能不能把这些字记住。”</p>

“没问题。”唐斯年拍着胸脯，用毛笔蘸墨，开始下笔。</p>

墨水一下在纸上浸染开，留下一片模糊的墨迹。他皱了皱眉，感觉笔握着不顺手，于是直接用五根手指紧紧抓住笔杆，对照着韩策的字迹往下写。</p>

他在纸上写下人生中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p>

歪歪扭扭的“唐云”两个字。</p>

韩策看了鼓励他，“字形是对的，还要勤加练习。”</p>

唐斯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p>

“接着往下写。”</p>

字多写一写，就认识了，这些字今天应该能认完吧？</p>

这么想着，韩策就见唐斯年抓着笔肃着脸又写下“唐云”两个字，然后又写了一遍，再写一遍……</p>

韩策：……</p>

韩策：他是说，接着往下写其他的字。</p>

见唐斯年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失笑摇头，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翻开看。</p>

这是一本诗经，旁边还有唐云写的注释，韩策没看书里的内容，只盯着唐云的注释看了。</p>

这些注释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儿又晕染成一团墨迹，丑得不忍直视，但韩策竟觉得这些字也丑得很可爱。</p>

一页一页看下去，韩策翻到大雅篇，他看到“于万斯年”这句，唐云在“斯年”两个字下画了两个重点符号。</p>

韩策嘴角的笑敛了敛。</p>

他瞥了眼正专心写字的唐斯年，然后轻垂眼眸，轻轻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态，合上诗经，放回书架，准备换一本书来看。</p>

一眼扫过去，他突然发现一本包着麻布的书横放在其他立着的书上，显眼又突兀。</p>

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