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面彻底没了声音顾景舟这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点了蜡烛，只开了侧边的暖黄色灯带，看蜡烛的燃烧程度顾景舟猜想人已经躲了很久了。</p>

怕他憋坏，顾景舟顾不得看房间里铺成爱心的花瓣，放的气球以及躲在一旁用来装饰的小玩偶们，他的目标很明确——床上放着的那个看起来能藏进一个身材瘦弱的成年人的大号礼物盒。</p>

这是要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顾景舟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吐槽沈均这老套的创意，手上却迫不及待地捏上了盒子上的蝴蝶结。</p>

盒子上用来固定的蝴蝶结被顾景舟打开，四周的纸板渐渐倒向各个方向，里面的东西也缓缓显露出来。</p>

并不是沈均。</p>

顾景舟看清里面的东西，所有理智几乎都在这一刻被浇灭，窗外的惊雷再次炸响，顾景舟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分崩离析。</p>

他看着床上那个面带微笑和成年人一般大的棕色玩偶熊，脸色阴沉得可怕，棕熊手里拿着一封信，在信的旁边放着那个用盒子装好的栀子花玉雕。</p>

信被顾景舟打开，上面的其他内容顾景舟逐字看去，通篇压抑的文字无一不在诉说沈均和顾景舟在一起这段时间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他说，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顾景舟，你应该回到你原本的轨迹上去，这是我能还给你的最后一点东西了，信件后面还有一张硬硬的银行卡。</p>

在信的最后一行，沈均用他贫瘠的词汇写下顾景舟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祝福：顾景舟，生日快乐，祝你，万事顺遂。</p>

祝福写完，沈均在信的某个角落里用一行小字写下三个字——对不起。</p>

顾景舟捏着那封信弯腰将玉雕拿起来捏在手里，沈均为它编织了一条不算好看的绳子，好让顾景舟方便佩戴。</p>

房间里再次传来响声，顾景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藏在床板底下因为吸入了太多花瓣而出现故障的扫地机器人。</p>

屋子里的每一扇门都被人暴力破开，顾景舟发了疯一般在屋子里寻找着沈均的踪迹，明明所有东西都还在的，它的证件，他的那些破烂玩意儿，甚至……门口还放着他今天穿出门的那双鞋。</p>

没走的，没有走的，他一定是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没买下楼去了，一定是，一定是这样，顾景舟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p>

但是暴走的信息素和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房间里的花瓣因为顾景舟之前的暴行变得不再井然有序，它们飘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看起来凌乱不堪。</p>

赵秘书和陆潭清刚一进门就看见顾景舟正盯眼神森冷地盯着两人进来的门口，陆潭清被他这冒着寒气的衍射刺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p>

他赶忙将自己抱紧，偏头问赵秘书：“他那个眼神怎么看起来想要杀人啊？还有这家里是遭了贼吗？”陆潭清扫了一眼屋内混乱的景象又朝赵秘书靠近几步，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赵秘书身上。</p>

顾景舟走到书房将电脑拿了出来点开今天的监控录像，他着面前的电脑，上面播放着沈均离开这里时的录像。</p>

沈均还是穿着白天时候那身衣服，甚至脚上穿的还是一双拖鞋他朝着监控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p>

顾景舟赤红着双眼站起身来，两人都被他周身暴走的信息素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顾景舟什么都没说，他焦急地在原地踱步，仿佛被一头人抢了食物的狮子，冒着寒光的眼睛里满是令人胆寒的意味。</p>

顾景舟感觉自己的心脏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缓缓抽离。</p>

良久，顾景舟的理智逐渐回笼，他自嘲一笑道：“你欠我的拿什么还？沈均……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一定要把你抓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