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现在王雱于这个夜间,迟疑了起来。
仰头看着夜空思考很久,王雱喃喃对穆桂英道:“我有不好的感觉,这条又宽又急的湟水,我们轻易渡不过去了。”
“急行军强渡湟水,乃是承旨大人你亲自定下的战术?”穆桂英道:“桥被拆除了也必须过去,否则北部战区损伤太大。遇水搭桥不是你说的吗?”
王雱道:“是我说的,但这只是初期想法,是坚定意志的一句口号。具体来说呢,我们必须实事求是,要每时每刻保持清醒,随时纠正不适合的观点。理论上来说,西夏军团分开部署于湟水南北地区,他们需要高效的沟通,以及军资的交换统筹,所以必须留有桥梁。”
顿了顿道:“但现在我们侦查所得,这地区两处桥梁是新拆除的痕迹。也就是说,卓洛兰部已预估到了我军的渡水计划。假设此点成立,那些留在岸边的架桥材料就是针对我们而设立的陷阱。我们集中力量架桥渡水时,就是中计被围的时候。”
穆桂英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真被卓洛兰猜测到渡水计划,的确有可能发生这些。
“那怎么办?难道重新顺河找渡口?”穆桂英问道。
王雱微微摇头:“应该不会有渡口了。现在看我们的踪迹应该被卓洛兰捕捉到了,她猜测到了我的战术。她一定不会让我们有机会渡水。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趁这个卓洛兰计划刚刚开始部署、还不完善的的初期,打响我们进入河潢地区的第一战,视情况的变化再决定未来的渡水计划。”
全体立正!
接下来侦查的侦查,警戒的警戒。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王雱临时调整战术,放弃强渡计划,该而配合穆桂英研究具体的第一战计划。
王雱和穆桂英一致认为:卓洛兰即便猜测到了抚宁军的强渡计划,但她不会知道抚宁军从什么地点渡河,所以如果她只能广泛撒网,她不是神,不会只集中一只优势兵力于一个点上。
所以王雱猜测:卓洛兰会分出三至五个战斗部,沿湟水附近部署,一但什么时候有局部战斗打响,其他的兵团再响应增援。
卓洛兰部也就三万兵力,她不是浑人,不敢冒险全部出击。根据真正的王道战术,出击力量必须小于“储备力量”原则,王雱判断卓洛兰可用于阻止抚宁军渡湟水的有效部队、最大数量会在一万二左右。
那么尽管是骑兵,她要在王雱部有可能渡河的地区形成网络,至少要有四个据点,才能全面辐射。
至此王雱判断:此番面临的西夏骑兵的建制,每部大约在三千人之间。
抚宁军对这样的建制理论上不是优势兵力,但在将计就计的情况下,已经可以打了,这是试错,若预感战局不利仍旧可以进行调整。
确定了大方向:打。
那么具体战术由穆桂英负责,她召集各部军官,在黑暗的环境下借助月光,指着地图某区域道:“我方从河州出,度过了黄河,路线决定了我们所能选择的渡河区域有限。更具湟水形势,假设卓洛兰部四个兵团分开沿河部署于有效渡河区,又根据本将对西夏骑兵机动力的经验判断,从‘明伐修桥暗度陈仓’战术打响开始,卓洛兰部之其他兵团增援时限至多一个半时辰。所以留给我军的时间不会太多,全歼不可能,要在有效控制自身伤亡、保存士气情况下,于一个时辰内尽量打残其中一个兵团,才能为我部志愿军接下来的机动创造战机。
“听从命令,统一行动,战斗打响开始起一个时辰内,各参战小队不论战果如何,不能迟疑,必须撤退,统一向西高速机动,若出现被打散了个部队不要心慌,也向西方机动,保存自身,找机会重新会师。”
全体军官立正。
“注意听,本将部署战术细节如下。”穆桂英快速收起了军事地图,开始进行详细的口述命令,进入了计划实施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