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骘男人通过门口的对讲设备用外文说了几句，很快，大门打开，沈连被推着进去。</p>

里面的布局摆设偏向于中式风格，一面绣着国色牡丹图的屏风后，隐约能瞧见人影晃动。</p>

“刘利，对我们的客人友好一些。”略显苍老的男声，明显气息不足，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p>

身后的男人应该就是刘利，闻言十分紧张：“先生，您没事吧？”</p>

“还行，跑得慢了点儿，被撕扯下一块皮肉。”对方说着危及生命的话，语气却十分愉悦：“不愧是我亲自教养的，果然，长大了。”</p>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沈连也走完了屏风，对方的面孔映入眼帘。</p>

饶是早有准备，沈连也被狠狠震慑了一下。</p>

楚易澜同明媚有着六七分相似，可同不远处那个男人，也有着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相同轮廓，区别在于比起楚易澜的冷峻，对方笑意和煦，看向沈连的目光如同在看待一个欣赏的晚辈，可沈连清楚，假的，楚常戚眼眸深处的世界，完全就是腥黑扭曲的。</p>

也是这个时候，沈连终于明白在他跟楚易澜互明心意后的某个晚上，他抚摸着男人脸上的疤，说喜欢这张脸，楚易澜则突然偏向一侧，淡淡回了句“我不喜欢。”</p>

沈连只当他是闹脾气，现在再看，楚易澜恐怕是认真的。</p>

看清沈连的神色，楚常戚微微一笑：“是不是很像？”</p>

沈连不懂他的这股骄傲来自何处。</p>

楚常戚的左臂缠满纱布，其中一个点还在往外渗血，他身侧站着一脸严肃的医护人员。</p>

沈连发现了，不管楚常戚表现得如何好说话，他身边这些人要么对他崇拜过甚，要么对他畏惧过重。</p>

气氛永恒不变的冰点一线。</p>

楚常戚忍着疼穿好外套，然后抓过一旁的拐杖，缓缓站起身。</p>

他即便残了一条腿，整个人异常消瘦，高大的身量还是挡住了从后面投照而来的光，如此，眼中猩红的敌意跟打量才逐渐清晰。</p>

“楚易澜喜欢的人，是你？”楚常戚语调中的笑意荡然无存。</p>

沈连注意到身后的刘利控制不住后退半步。</p>

“咚，咚，咚。”</p>

楚常戚拄着拐杖上前，然后认真注视着沈连，可期间多一点的情绪都没有，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p>

“除了皮囊好看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啊。”楚常戚说着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沈连的头发向后扯去，沈连不得不抬头应对。</p>

他嘴唇颤了颤，眼底的惊恐抑制不住地缓缓流出，沈连小小吞咽了一下，随后说道：“别这样……”</p>

楚常戚愣了下，随后笑意更深，像是挂着一个嘴角咧到耳根的怪诞面具，下一秒，楚常戚的腔调更加诡异，“你在害怕？”</p>

沈连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抖，没有回答。</p>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常戚，欢迎到来。”</p>

楚常戚的脸一寸寸逼近，他抓住沈连头发的手愈加收紧，等到了一个威胁性十足的距离后，满意地哼笑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