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曦等人也不催她，因为有的事就要事无巨细的听才能确保对方所言为真，以防被人混淆判断。</p>
许是第一次面对皇帝，柳蓉讲起自己来是事无巨细，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p>
“随着我们三兄妹逐渐长大，父母也不愿再窝在村里，便举家搬到了县城，并在县城里开了一家武馆糊口。”</p>
说出来旁人可能不信，他现在正在心中向自己的亡妻祈祷，希望她保佑他们这倒霉闺女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才好。</p>
可从五年以前开始，知府府衙便以要向封地之主昭明公主上供为由，开始加重明州五县的税收。</p>
从小学生到童生，再由童生到秀才，眼下的柳尹不过刚刚弱冠，在这样的家庭里已经算是极优秀的存在了。</p>
而在当柳蓉说到连小民上街卖些青菜、猪草、柴碳都要交税时，对苛捐杂税不了解的凤曦当即便道：</p>
“田税、赋税、献费、设卡商税……”</p>
也不能说是好过，只能说是百姓还能过。</p>
加之柳家夫妇平日里乐善好施，武馆中的武师也喜好打抱不平，所以在这清泉县也渐渐有了些声望。</p>
“民女自幼居于明州清泉县青山村，父亲柳山与母亲柳张氏靠种地与狩猎为生……”</p>
柳蓉：“？”</p>
李次辅很快在盛德帝的另一边落座，与凤曦三人一同看向了整理好情绪的柳蓉。</p>
“民女母亲进门之后，小叔自言不愿再拖累兄长，便带了些盘缠远走它县，后来听说是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如此一来，家中便只剩了父母、外祖及不少家资。”</p>
“有什么你就说啊，不就是狗贼么？刚刚本宫那耳朵都要让你喊出茧子了。”</p>
而接连得了盛德帝、凤曦、祁霄三人的保证，那忧心忡忡的柳蓉也终于放下心来，一五一十道：</p>
由于这柳父本身就是猎户出身，生得牛高马大不说，他还愿意提携乡里人，所以大家伙儿也就都跟着他干。</p>
在柳蓉的描述中，在她及笄以前明州的日子都还是好过的。</p>
盛德帝瞪了自家倒霉闺女一眼，声音难得温和的对柳蓉道：</p>
“按驸马说的来，若明州之事真有这倒霉玩意儿的手笔，朕自会为你们做主，绝不偏袒这厮半分。”</p>
“他们怎么不去抢呢？本宫觉得这跟直接抢钱也没什么区别了好吧。”</p>
其中大儿子柳尹最擅读书，所以打小便被送去了私塾，后来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一名十分不错的先生。</p>
结果柳蓉却却道：</p>
“回公主的话，有的，若是小民们不按设卡书吏及衙役的意思纳税，书吏等人便会将之笞五十，所带货物没收一半……”</p>
凤曦：“？”</p>
得，还真就明抢是吧？</p>
而盛德帝三人显然比凤曦更了解税收，大昭的确是存在商税的，为的不只是充盈国库，还为了稳定国本，不让太多人弃农从商。</p>
可青菜、猪草、柴炭等根本就不是大昭划定的收税货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