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顾侯爷说，炉子爆炸可能是炉子的问题，而不是风箱所致时，他恨不得把顾侯爷打出去！</p>

顾侯爷还不知自己已经点燃了陛下心底的熊熊怒火，他接着道：“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将真相查出来的！另外，还有风箱的事，微臣的两个女儿其实都想到了……”</p>

顾侯爷离开后，陛下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p>

天色暗了，四周一片寂静，偌大的御书房黑暗无边，仿若张开了黑暗大口的巨兽，将他整个人吞入了腹中。</p>

良久，他长叹一声：“魏绅。”</p>

“陛下。”魏公公迈步走了进来，“要掌灯吗？”</p>

陛下点点头。</p>

魏公公点了一盏油灯。</p>

油灯下的陛下容颜憔悴，神色疲倦。</p>

出了这么大的事，最难过的莫过于一国之君了。</p>

他轻声道：“陛下，您当心身子。”</p>

陛下问道：“你说，风箱究竟是谁的功劳？”</p>

魏公公干笑：“陛下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何苦问奴才？”</p>

陛下道：“老侯爷为朕戎马一生，临了还要背上大不敬的罪名，被朕夺走兵权，解甲归田。”</p>

魏公公将灯芯调亮了些：“那都是为了江山社稷。”</p>

陛下随手拿起一本桌上的奏折：“定安侯想把功劳给他的养女。”</p>

一码归一码，事故的责任要追究，可风箱的功劳也不能抹杀，该罚的罚，该赏的赏。</p>

魏公公干笑道：“老奴说句不该说的，风箱是谁做的都好，终归都是侯府的功劳。听说那位顾大小姐在乡下便已经成亲了，慧县主还未出阁。”</p>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p>

一个已经出嫁的妇人，若只嫁了个乡下人，对娘家的助力是有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