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姑婆忘记了，最难过的人是她，但其实……是姑婆啊。</p>

庄太后不敢对上顾娇那双清澈的眼睛，她望着窗外，冷声道：“又是皇帝派你来的吧？什么对哀家好，不过是又在给哀家灌迷魂汤而已！哀家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这招……”</p>

话音未落，她感受手心迎来了一股温软的触感。</p>

她低头一看，只见小丫头摊开了她的手，将脸颊埋在她手心。</p>

脸蛋软乎乎的，有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p>

睫毛纤长，每颤一下，都扫在她的手心上，也扫在了她的心尖儿上。</p>

半个时辰后，秦公公照例来叫庄太后起床。</p>

庄太后在后宫数十年如一日，对自己的作息无比严苛，一瞬一息都不耽搁。</p>

“太后，奴才进来伺候您更衣了。”</p>

秦公公在门外禀报完，捧着一叠华丽的衣物推门而入。</p>

可当他来到庄太后的凤床并看清床铺上的人儿时，惊得一个激灵：“大——”</p>

胆字未出口，他感受到了两道凌厉的目光。</p>

他忙转过身，对着早已穿戴整齐的庄太后行了一礼：“太后。”</p>

庄太后穿的不是凤袍，也不是寻常的宫装，而是……民间的那套粗布衣裳。</p>

秦公公有些傻眼。</p>

庄太后看了眼在床铺上睡得香甜的顾娇，不咸不淡地说道：“哀家要出宫一趟，你也去换身衣裳。”</p>

“……是。”</p>

秦公公应下。</p>

作为庄太后身边的老人，他自然不用太后教导自己换什么样的衣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