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密密实实的暴雨里。</p>
不论他怎么呼唤,宣平侯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雨幕中。</p>
萧珩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终于被耗尽,他跌坐在官道边上的水洼中,暴雨滂沱,无情地击打着他的脊背。</p>
他死死地捏住了路边的石头。</p>
雨水是冰凉的,落入他眼眶再出来却变得滚烫一片。</p>
他最终没能拦住他。</p>
他还是走了。</p>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p>
从来不是他没好好地珍惜自己这个儿子,而是这个儿子没去好好珍惜那个父亲。</p>
他再也没机会……叫他一声父亲了。</p>
“你刚刚叫我什么?”</p>
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响在头顶,萧珩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但还是愣愣地抬起头来。</p>
他看见宣平侯一袭蓑衣,戴着斗笠,骑在曾伴随他征战四方的高头骏马上。</p>
宣平侯从马上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p>
萧珩拿起紧紧摁在水洼中的手,心下一晒,悲恸悔恨的情绪戛然而止,撇过脸哼道:“没……没什么。”</p>
“没什么那我走了。”宣平侯说罢,拽紧缰绳将马儿调转了一个方向。</p>
“父、父亲!”</p>
萧珩咬牙开口。</p>
宣平侯唇角一勾,坏坏地将马儿转了过来,嘚瑟地看着自己儿子:“追了几百里就为了叫我一声爹啊。”</p>
“是一百一十三里。”</p>
没有几百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