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事扯到白莲教头上,那这事可就麻烦了!”</p>
“还有更重要的事,卑职调阅当年进贡的瓷枕名录,发现当时一共进献了十二只。”</p>
“现在宫中还有留存,有的皇子还枕着当年那批瓷枕!”</p>
“因此卑职急着入宫,就是想将这事禀告皇爷,让皇爷赶快将所有瓷枕收缴,以免毒害其他皇嗣!”</p>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勃然变色,对着一旁的秦德顺骂道。</p>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宫里所有皇子的瓷枕拿过来!”</p>
秦德顺刚要去办,又听到皇爷把他叫住。</p>
“等等!”</p>
“再派人去宫中府库翻翻,看看可有同样的瓷枕,都一并给咱拿过来!”</p>
“诺!”</p>
不多时,秦德顺带着一批瓷枕回乾清宫复命。</p>
“回禀皇爷,宫里所有瓷枕都在这儿了。”</p>
“其中太子府有两只,但其中一只早在十年前就摔碎了,被宫里集中销毁。还有一只就是三皇孙殿下的,就是前些日子在当铺里被调包的那只……”</p>
“除了这三只外,还有郭惠妃宫里的两只也已经损毁,杨妃宫中的一只也坏了,韩妃宫中的去年损毁,然后交由宫里统一销毁。”</p>
“唯有周妃、李妃、刘妃宫中的完好,现下都被奴婢带来,请陛下过目!”</p>
老朱走到竹筐前,随手拿起一只瓷枕端详了下,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p>
“二虎,你来看看,这瓷枕到底有没有问题?”</p>
二虎拿起一只放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又抱着晃了晃。</p>
“皇爷,这瓷枕里好像有东西!”</p>
老朱见竹筐里还有两只,当即沉声道。</p>
“摔!”</p>
“诺!”</p>
二虎举起瓷枕往地上重重一摔,在一声“咔嚓”声中,瓷枕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同时,还有点点银光迸射。</p>
二虎见状赶忙护在老朱身前,口里高声喊道。</p>
“皇爷小心!”</p>
老朱一把推开二虎,皱着眉头蹲在地上翻检这瓷枕碎片,只看到一滴滴宛如液体的银白色物质在地上滚动。</p>
“这是水银?”</p>
二虎拿手碰了碰地上的银白色液体,随即点点头道。</p>
“回皇爷,这确实是水银!”</p>
“卑职听闻水银可是剧毒之物呀,要是吃了……”</p>
老朱一听二虎这没文化的说法,老脸当即拉了下来。</p>
“还用吃?”</p>
“这东西跟水似的能蒸发,只要吸上几口水银之气,毒气就已经入脑了!”</p>
老朱捂住口鼻站起身,对着一旁的秦德顺道。</p>
“传太医!”</p>
“把太医院有能耐的人都给咱叫来!”</p>
“诺!”</p>
不多时太医院院正郝文杰,以及太医院的其他院使、太医集体来到乾清宫。</p>
老朱脸色阴沉地坐在一旁,指着地上的瓷枕和水银沉声问道。</p>
“给咱说说,枕头里要是加了水银,对人体有何等伤害?”</p>
郝文杰闻言当即看向一旁的葛院使,他对于毒物的了解不多,这方面葛院使才是行家。</p>
“允谦呀,你来代表咱们太医院上奏吧。”</p>
葛允谦也不谦虚,当仁不让地站出来。</p>
“回禀陛下,若是长期吸入水银之气,可引起头疼、头晕、失眠、健忘、多梦、心悸等症状,更严重者可导致肢体抽搐,智力下降,以及疯癫之症。”</p>
老朱听到这话一张老脸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两只拳头更是握得骨节发白。</p>
“若是咱大孙之前就是枕了此等毒枕,是不是就能解释为何会在灵堂突然晕倒,然后又得了离魂之症了?”</p>
葛允谦点点头道。</p>
“若是三皇孙真的枕过此种枕头,那的确可以解释之前的种种怪异!”</p>
“就是不知道枕了多久,是否会对三皇孙殿下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p>
老朱闻言痛苦地捂着胸口,一想到大孙枕着这种毒枕十年,他只感到一阵锥心之痛。</p>
咱大孙现下已经过目成诵,若是没有受这毒枕毒害,岂不是要更加聪明几倍!</p>
老朱越想越气,只感觉他们老朱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差点被歹人葬送了一个天才皇孙!</p>
“二虎!”</p>
“给咱一查到底,不管是摔碎的,还是不小心打碎的,都给咱狠狠地查!”</p>
“另外,让太医给所有枕过这种毒枕的皇子皇孙诊脉,详细诊察一下身体有无异样。尤其是咱大孙,务必要重点诊察!”</p>
老朱撂下这话就步履沉重的走出乾清宫,向着前朝走去。</p>
哪怕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处理朝政,可依然要履行一个皇帝的职责。</p>
二虎赶忙追上去问了一句。</p>
“皇爷,郭惠妃那里也坏了两个枕头……”</p>
老朱闻言略微犹豫下说道。</p>
“郭惠那儿你不用管,一会儿咱下了朝亲自过去问她!”</p>
“诺!”</p>
另外一边,朱允熥百无聊赖地坐在大本堂里,还没等上课呢,就见到秦德顺领着一群太医过来,给每个皇子、皇孙诊脉。</p>
这次诊脉非常正规,一个人负责望闻问切,一个人负责记录。</p>
这一套流程结束,还要换一个人继续诊察。</p>
当朱允熥坐在葛允谦面前时,忍不住低声问道。</p>
“葛太医,咱们宫里还有一年一次的体检项目吗?”</p>
“体检?”</p>
葛允谦听到这个名目,只感觉再贴切不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