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拭去沐清歌额头上的冷寒,开口,“心口痛?”</p>
沐清歌淡淡摇头,“没有。”</p>
紧接着,她拥紧了夏侯璟的手臂,拉着他躺下。</p>
“睡吧,我困了。”</p>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略显苍白的睡颜,薄唇微抿。</p>
她的心口痛到底是怎么回事?</p>
第二日一早,夏侯璟来了玉河馆的消息便传了出去。</p>
同时,原本身在行宫内的段祺陵也突然来了玉河馆,直接乘着銮驾而来,摆明了是要住在玉河馆内了。</p>
夏日艳阳烈烈,清风徐来,树影婆娑。</p>
凤凰树下,余下了大片的阴凉。</p>
可是,经常在凤凰树下乘凉的人却再也不见。</p>
姬瑶靠在窗前,眸光看向凤凰树的方向,将那大片的火红收入眼底,嘴角微微噙了丝微不可见的笑意。</p>
“主子,属下又在门前看到了药碗。”</p>
这时,雨湮端着药碗从外面走来。</p>
“主子,今天这都是第二次了。”</p>
雨湮说着将药碗放在了姬瑶身前,然后将刚才碗下压着的纸条递过去。</p>
姬瑶淡淡扫了眼纸条上的几个字眼,眸光微敛。</p>
仅一眼,她便知道这安胎药是谁送来的。</p>
只是,她觉得她已经够决然了,那日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分明是相见不相识。</p>
那么,为何还送给她送来安胎药?</p>
“将药倒了吧。”</p>
“主子,段公子也是好心,您……”</p>
“凌王妃也给我开了药,你去将药倒了吧。以后若是再送,不必问我,直接倒掉便是。”</p>
姬瑶声音清淡若水,可是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决绝。</p>
雨湮微微叹了口气,将药碗端走。</p>
主子对别人狠,而对自己则更狠!</p>
而段公子更是难得的好脾气,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换了另一个人,想必他压根就不会再理会主子。</p>
唯有段公子,一次次对主子软了心肠。</p>
端着药碗,出了房间,正准备将药汁倒在树下,一只修长的大手一下子将药接了过来。</p>
雨湮蓦然抬头,看着面前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惊诧,“段公子……不,唐皇?”</p>
“将药碗给朕。”</p>
玉河馆。</p>
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眉宇间还拢着一抹愁思。</p>
“消息是否准确?”</p>
“是王爷,王妃的确是噬心之痛,寿命最多……三年,少则……一年。”</p>
未离说得小心翼翼,不敢去看夏侯璟的脸色。</p>
“最多三年,最少一年……”</p>
夏侯璟的嘴角噙了一抹苦涩,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忧色。</p>
“还没有解决之法是么?”</p>
看着夏侯璟眼中的戚色,未离蓦地将头垂了下去。</p>
“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p>
夏侯璟说着抬眸看向那一抹倩影,将眼底的苦涩敛去,抬脚迈了过去。</p>
这个女人究竟还要打算瞒他到几时?</p>
然而,夏侯璟还没有迈进房间,便先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先他而去。</p>
“叩叩叩……”</p>
“进来。”</p>
姬瑶的话音一落,一抹玄金色便闯入了她的视线。</p>
紧接着,修长的大手便将瓷白的药碗放在了她的面前。</p>
“药,快凉了,喝了吧。”</p>
熟悉的声音砸在姬瑶的心里,她下意识抿了嘴角。</p>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敢抬头。</p>
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退缩。</p>
“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p>
段祺陵的声音虽然清冷,但却满是柔色。</p>
一咬唇,姬瑶抬眸看向段祺陵,“唐皇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p>
“你喝了药,我就离开。”</p>
段祺陵听着姬瑶冷然的声音,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起来。</p>
姬瑶未动,只静静地看着段祺陵。</p>
几月不见,他好像是一夜飞快的成长了起来一般。</p>
眉宇间英气逼人,透着冷肃,再无以前的妩媚妖娆。</p>
终于有一个帝王样了!</p>
眸光从他刀刻的五官上一路向下,落在了玄金色的长袍上。</p>
华贵无双、尊魅绝绝。</p>
在她的眼中,段祺陵再是尊贵凌然,都不及以前的他,一身红衣,一眼妩媚。</p>
许久,眼前的人传来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似乎还夹带了一丝无奈。</p>
“阿瑶,这还是以前那个做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你么?”</p>
这一声阿瑶酸了姬瑶的眼眶,涩涩的,很难受。</p>
微抿唇角,开口道:“我们都变了,不再是青虚山的姬瑶和段祺陵了。”</p>
段祺陵说着嘴角勾起苦涩,“你不选择我也就罢了,可是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那个欧阳卓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