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伊看着仍然穿着那件破烂衬衣的叶清宇,将叶清宇递过来的牙刷接过来。
但接过来后,接着甩手对墙面就扔了过去:“我不刷。”
叶清宇没有看掉落在墙角的牙刷,只看着贝伊。
看好几秒后,他深吸口气,弯腰拽抽屉重新找新牙刷,所有的抽屉都被他拽开。
能看出来,他一边愤怒值在飙升,一边又用理性在极力克制这份愤怒。
叶清宇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我在和你好说好商量,听话,贝伊,你只要把牙刷了,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好好谈。咱俩今天豁出去什么也不干了,把一些事情聊开。这里面,我知道有误会。”
但贝伊要是不刷牙,说实在的,他真没法谈。
他看着贝伊的嘴,就如蚂蚁噬心。
他想亲眼看着刷,刷完不就好了吗,他也没有别的要求,就这一点还不行。
而在叶清宇非要执拗的找出新牙刷时,贝伊上前一步歪头问道:
“我想听听,你不好说好商量是什么样,我就是不刷牙,后果能怎么样。
打我,骂我,还是也强吻我,盖过他的气息?
或是用你们男人优于女人的力气,把我按倒在床上?
就像我不要和你谈话,你非要把我扛来一样,是吗?
你们除了有无能的蛮力外,还有什么。”
这一点,让贝伊最是火大。
她伤脚,林泉林泉给她按到墙上亲,推都推不开。
叶清宇叶清宇愣是给她扛到他家,她撒泼,只两下就能给她制服。
那种无力感,才是让贝伊最火大的。
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女权日益加重、口口声声男女平等的如今,女性还会被称之为弱势群体,因为她们女人没有那老天加持给男人们的蠢力气。
贝伊冷笑着继续道:“还有,叶清宇,我刷牙可以呀。那你呢,你可比我脏多了,你该用什么刷。”
叶清宇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慢慢站直身体。
“我怎么脏了?”
“你和那个苏雪凝,在一起多久就岂止是亲了多久。”
“那是在不认识你之前发生的事,我也没和她亲过,我和人亲没亲过,有没有过经验,你不知道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对她更没有什么感情。”
贝伊笑了下:“我不知道。没亲过,你骗鬼呢,你游刃有余。没有感情还在一起,你更恶劣。那是什么,乱搞男女关系?包养吗?不亲嘴只上床的包养,前提条件要给钱,给得她家从村里最穷变成人人羡慕,家里做买卖赚不赚钱无所谓,当个营生玩,还能给她家亲戚安排工作,分手送宝马,能量真大啊,叶大包养工。可以把那种事当作交易,你和动物畜生没有区别,任何一个女人都行,恶心。”
“贝伊!”
叶清宇像是今天,才认识贝伊的本来面目。
“包养?我结婚了吗,没结婚何来的包养二字。
没结婚,当时没有女朋友,何来的乱搞男女关系。
任何一个女人要是都行,就没有你的事!
这世间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就是有女朋友也乱搞的多了,也没见谁被骂这么难听。
我自认,我过去简简单单的摆在那里,没有旧情复燃,没有难以忘记,不存在留有遗憾,将来还会藕断丝连,却被扣上那么难听的词,畜生,好。”
叶清宇点点头:“那我现在承认,我和苏雪凝以前是谈恋爱,我们俩曾经爱的如火如荼,为爱上床,我给她钱,是因为她只喜欢钱,这个钱可以理解为是我讨她欢心的礼物,你就能接受了?你听着就心里舒服了,我就不是动物了,是吗。”
叶清宇边说,边推贝伊坐在沙发上。
脚伤站不住,甭站着,坐下慢慢谈,他也坐在贝伊的对面。
因为得谈透,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场谈话,因为:
“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词,来评价一个用心对你的人。
贝伊,相爱是互相尊重,互相都愿意的情况下,才会走在一起。
不能因为我更爱你,你就高高在上,凌驾在我的头上。
所以我不是很不明白,我以前的生活方式和现在有关系吗?
我用动物的方式对你了吗。
我在和你的关系中,哪里做的不对吗。”
叶清宇越说,脑子越清醒:
“要说有错误的一点,那就是,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在苏雪凝的问题上,我没有回来和你说。
并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为此特意跑趟公司换件衬衣。
因为她没有亲到我,但是擦着我下巴,一个趔趄蹭到我衬衣上口红印了。
所以我想着要换一件衣服。
至于没告诉你,那是我十分确定,无论我说的话,她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她接不接受,她苏雪凝往后想见我都没门。
结果已经有了,那我还告诉你什么,给你添堵吗。让你胡思乱想,像我之前一样对林泉别扭。
万一,你用你那个脑袋瓜,再代入一番你和林泉过去式的滋味,去联想我和苏雪凝以前有多相爱,像你和林泉曾经那样相爱是吗?
这是我的理由,你要是认为是借口,也可以,但这是我心里的实话。可你呢。”
“我怎么了?”
“无论过去如何,我敢说自从认识你,从我们确立关系那一刻起,我就毫无保留,真诚待你。并且对自己严格要求,要忠贞不移,始终如一。而你,是在和我谈恋爱的期间,我们现在还没有结束,你就去见前男友。你说说看,就事论事,要论脏的话,从身到心……”
“你给我住口,叶清宇。”
贝伊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抖。
她觉得她的最佳辩论奖,一点也不实至名归,应该颁给叶清宇。
“你说完苏雪凝了,那我就说林泉,分也分得明明白白,不是吗。
首先,叶清宇,我并不是从林泉那里知道你和苏雪凝的,是昨天早上从别人那里得知。
所以我搬离这里,想的是,我也需要像你以前似的,有那段别扭的过渡期,我知道过去不该纠结,可你过去太复杂,我怕见到你会口不择言。
这也是我昨天为什么一遍遍强调不要见面。
然后没想到,外地回来的朋友打电话让我去,我这人真是有短板,碍于面子也好,碍于什么也罢,我就去了饭店,没想到在那里见到林泉。
依然是短板,没有转头就走。总是会想很多,总觉得那么走掉,自己小家子气,别人看着也不好。”
叶清宇意外地抬头看向贝伊。
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贝伊接下来的话:
“在今早之前的林泉,在我眼中是懂分寸的,是无论他那时在家里出事后,处事显得多幼稚、甚至有点回避懦弱,他在我心里也是很美好简单的人。
我俩那时谈恋爱,他单纯地连亲我都不敢亲。
所以他今早喊我开门,我想过他是有话要说,想过他是打着送吃的名义敲门,甚至都已经琢磨着在开门后,该怎么礼貌地对他说,林泉,回国就好好发展,以后别送吃的。
毕竟你俩昨晚针尖多麦芒,都不是个好东西,我听明白了,他对我还不死心。
可我就是没想到……”
贝伊看向叶清宇,说道:“所以我不脏,叶清宇,你昨晚在饭店看到的那些,和今早看到的那一幕,我刚才说的才是事情经过。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我也对得起你。”
双方解释清楚了。
可是动物、畜生、脏,这些话说完了,说出来的话,在心底留了痕,再也回不去了。
门响,叶昕彤举着一盆,她奶让她转交给贝伊的花,冒了出来。
“惊不惊、喜……”
小叔的嘴角怎么是青的,怎么造得这么狼狈。
贝伊的眼睛也红了。
叶昕彤听到贝伊说:“我们就到这里吧,分开。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让林泉他自己好好发展,别再因为我干一些没必要的事,你们俩都让我很累。”
叶昕彤瞪大眼睛。
然后她小叔用一种她无法形容出来的眼神,在看着贝伊说:“刚才有些话说重了,对不起,贝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