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在被炼成丹药前，他只是一个容器。</p>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p>

黄牙老头儿已开始往炉中扔材料，第一个被投入的，是一株紫色的蔓藤，蔓藤的一端，还有一朵绽开的花，比火焰更嫣红。</p>

这材料，赵云是认得的，名为紫藤萝，并不算稀有。</p>

他未言语，只静静看。</p>

曾经想做炼丹师，今夜，是他第一次看人炼丹。</p>

他看时，紫蔓藤经火焰灼烧，一寸寸的枯萎，连带末端那朵绽开的花，也随之凋零，整个紫蔓藤，都被焚成飞灰，只一缕紫色液体被提炼出来，乃是紫蔓藤的精华，被灌入他这个容器中。</p>

赵云顿觉精神一震。</p>

精华如一汪清泉，淌入各大经脉，温凉舒畅，一点点被他吸收，或者说，是一点点被炼入他体内，有滋养体魄，温养心神之功效。</p>

其后，便是一颗青色的果子，果香浓郁。</p>

赵云也认得，乃玉灵果，比紫蔓藤珍贵不少，只生长在阴冷之地，价格不菲，一样被提取精粹，在熊熊烈焰，炼入他体内。</p>

“小家伙，别怪爷爷，我也是奉命行事。”</p>

黄牙老头儿一边操控火焰一边说道，明明话中多悲悯，手上却不闲着，一味味炼丹材料，被他随手扔进炉中，提炼着精华。</p>

赵云未答话，只抬眸看了一眼天色。</p>

“爷爷会给你...多烧一些纸钱。”</p>

许是太无聊，黄牙老头儿还在说，就是个话唠。</p>

若换做以前的赵云，多半已破口大骂。</p>

干着邪恶事，说着悲悯话，真个极好的讽刺。</p>

“叫啥名来着，回来给你立个碑。”</p>

黄牙老头儿问道，抽空还灌了一口小酒儿，便又继续投放材料。</p>

“无名无姓。”</p>

赵云终是开口，一语平平淡淡。</p>

“老实说，如你这般心智坚定的小辈，已不多见。”黄牙老头儿一声唏嘘，“老夫做炼丹师这么多年，捉了那么多丹引，哪个不是哭爹喊娘，属你另类，这般平静，俺老道着实不习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