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那条河，从岁月尽头而来，奔向虚妄尽头而去，将他的意识，整整困了十八年，若能寻到那条河，或许便能解开疑惑。</p>

“好压抑啊！”</p>

池畔的大鹏，狠狠吸了一口气。</p>

所谓压抑，出自赵云的血脉，融了道体，其本源已强到无比恐怖的境地。</p>

如大鹏，特殊血脉如捣蛋鬼和呼噜娃他们，也是同样的感觉，血脉越强，便越感压抑，这就像一团火，距它越近，便越能感觉到热，而此刻的赵云，就是那团火。</p>

“咋就没入仙王呢？”光头老一声嘀咕，看赵云如今的境界，稳稳的准仙王，距道虚境，还差半步，着实遗憾。</p>

不念天虽未言语，但属她看的最清。</p>

即便融了道体，赵云也非完整的永恒体，硬要下个定义，他还是组装的，只不过，已从先前的低配，进阶到了高配，一字之别，差距就大了去了。</p>

不知何时，赵云才起身，一步踏出了仙池。</p>

也不知睡了太久，有些自闭；还是因道体的记忆，备受牵绊，如今的他，出乎意外的沉敛，这般模样，与那夜来的圣君，颇有几分相似，有那么几个瞬间，还会显露浑噩之态。</p>

事实上，他在沉睡时，对外界的事儿，基本都是知晓的，如登仙路开启、如仙界单方隔绝下凡，如魔子是圣君化身、如青瑶是琴仙子化身、如小雾灵他们被找回....很多很多，他都有感知，只不过，意识被困，他无法醒来罢了。</p>

众人未多话，只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p>

众人也未久留，他睡太久了，独自一人待会最好。</p>

可他，显然待不住，一步踏下，瞬间消失不见。</p>

“哪去了。”藏于暗中的长老，跳出来一大堆。</p>

“入了永恒界？”找了一圈儿，众人都望向了不念天。</p>

“下凡了。”不念天一声轻语。</p>

“仙界不是单方隔绝下凡了吗？”众长老一头雾水。</p>

“他除外。”不念天笑道，“史上第一尊红尘仙，自有特权。”</p>

这般一说，众人瞬间明了。</p>

倒是忘了，那货是红尘仙，那条红尘路，便是下凡的通道。</p>

赵云再现身，已是一片昏暗无比的天地。</p>

嗯...红尘路。</p>

当年，他就是从这条路，走到了仙界。</p>

如今，只不过是反着走，从仙界走回凡间。</p>

不同的是，他再无需经历磨难，这一路上，也再不见半个邪灵。</p>

逆走来时路，无人知他心境。</p>

他那百年岁月，就是在这度过的。</p>

来时，他用了一百年。</p>

回去时，不过三五个瞬间。</p>

待出红尘路，便是一片辽阔的大海。</p>

那是东海，多半已是大夏的疆域，极尽眺望，能隐约瞧见大夏的战船。</p>

他独自一人伫立，久久未动。</p>

这么多年了，终是重回故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