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看。”</p>

铁匠伸了手，捂了赵云的眼。</p>

而他，则在看了一眼牛老叔后，望向了镇外。</p>

他这个老骨头，是不是也该上路了，多留些口粮给娃子，兴许能多活几天。</p>

今日的私塾，没有老秀才，是女先生代课。</p>

今日的私塾，也没几个学生，算上赵云，整个学堂，不过六七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连小官，也比往日瘦了一圈儿。</p>

还有女先生，本是个俊俏的姑娘，此刻，容颜也甚憔悴，不止印堂发黑，还藏着那么一股子病态。</p>

“今日，是最后一堂课。”</p>

虽极不愿，女先生还是说了这番话。</p>

爷爷年事已高，病重在床，她已无暇教学。</p>

堂下，赵云他们都已坐正了。</p>

看得出，他们都异常珍惜，哪怕饿得发慌，也精神奕奕。</p>

那，是对文学的渴望。</p>

然，时光是短暂的。</p>

最后一堂课，是在娃子们意犹未尽中，悄然落幕的。</p>

“子龙。”</p>

“爷爷想见你。”</p>

私塾门口，女先生喊住了赵云。</p>

还是那个幽静的小道。</p>

两人一前一后，却是一路无言。</p>

赵云聪慧，是个懂事的孩子，已猜出些什么。</p>

饥荒闹的，镇上已饿死很多人，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先生，多半也倒下了。</p>

他猜的一点不假。</p>

老先生病倒了，无力的躺在床上，瘦骨嶙嶙，白发苍苍。</p>

“子龙，来。”</p>

老秀才双目浑浊，却在瞧见赵云的那一瞬，多了些许精神气。</p>

这个娃子，是他最得意的门生。</p>

看着他，总不觉忆起自己的当年。</p>

“先生。”</p>

赵云握了秀才的手，言语苍白无力。</p>

他本不想推算，可瞧见老人家的气相，便知时日无多。</p>

这是病吗？...或许是。</p>

病，不难治，多吃几口饭就好。</p>

可惜，老先生执拗，不愿再浪费口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