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死，便你来。”</p>

还是那条河，此六字，无限回荡。</p>

赵云融身其中，已不知多少年，亦不知来时路上，他兜兜转转走了多少个轮回。</p>

只知，沧海桑田之后，虚妄河的燥乱，一年更甚一年。</p>

时至今日，它最初最古老的神秘，已渐渐被永恒光朦胧。</p>

赵云活成了它的灵，归为一体的魂，正燃起最璀璨的光火。</p>

诶呀？</p>

黑暗深处，蓦有一声咋呼，打破了虚妄的幽寂。</p>

定眼那么一瞧，竟又是那个大胡子老道，正眉毛微挑的盯着虚妄河。</p>

运气开了挂啊！</p>

太曦、帝仙和月神寻了无尽岁月都未找到的河，他却两番撞见。</p>

缘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缘分。</p>

鉴于他与虚妄这般有缘，才有幸见证永恒的一幕。</p>

在他望看下，波涛汹涌的虚妄河中，有一人走了出来。</p>

自是赵云，历经十亿八千次的自我轮回，终是走出了虚妄。</p>

他素衣白发，周身无半分灵力波动，无论从哪窥看，都是一个凡人。</p>

他的眸，混混沌沌。</p>

混沌的深处，演绎的是一幅幅支离破碎的画面。</p>

那，是轮回之景，点点滴滴，皆来时路上的痕迹。</p>

他之沧桑，无以言表，似先于岁月，似比永恒更永恒。</p>

“老夫没看错吧！”</p>

大胡子老道揉了揉眼，先看了一眼赵云，又瞟了一眼虚妄河。</p>

凡人哪！那明明是一个凡人，为何能在宇外存活。</p>

仅此就罢了，竟还能从那条诡异的河中，活着的走出来。</p>

是他沉眠太久了，再来黑暗溜达，宇外又多了些千奇百怪的生灵？</p>

“是他。”</p>

多看那么一眼，大胡子老道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胡须。</p>

犹记得，第一回撞见虚妄河时，河中有诸多画面演绎。</p>

而赵云的尊容，他自是看了无数遍，始料未及的是，画中人竟走出了虚妄，竟踏入了现实。</p>

河畔，</p>

赵云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p>

许久后，他才缓缓抬眸，静静望看虚无，似能隔着无尽黑暗，望见一道永恒的光，冲向了一座擎天立地的门。</p>

叶辰！</p>

永恒之门。</p>

他有一瞬回眸，也有一抹微笑。</p>

四目相对，那是人道统帅与人道统帅...跨时空的对视。</p>

‘若我死，便你来。’古老的使命，需要一个先驱去撑起，哪怕他是后来者，他的道，他的光，他的执念与意志，依旧是人道最不灭的魂。</p>

“我的路，你去了。”</p>

“你的路，我来走。”</p>

这，是赵云踏出虚妄后，说的第一句话。</p>

无人听得见，因为...它只存于虚妄中。</p>

“怪异！怪异！怪异！”</p>

大胡子老道还在，搁那叨叨咕咕没完。</p>

他探了手，要将那个凡人捉过来，正儿八经的研究一番。</p>

然，未等他触及赵云，便见骇浪翻滚的虚妄河，横在了赵云身前，不止挡下了他的手，还将他这尊荒神，震的一步趔趄。</p>

唔！</p>

大胡子老道不好受，闷哼声昏沉。</p>

待站稳，他那怪异的神态，在刹那间换成了骇然，看赵云的那个小眼神儿，也如看怪物。</p>

那可是虚妄之河啊！神秘而强大的存在，至高神跳进去，都未必能爬出来，而今，竟然会守护一个凡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