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芸心知不妙,连忙忍住到了喉咙边的咳嗽声,气息虚弱地双膝跪了下去,道:“郡主请见谅,明若只是心疼芸儿,这才会替芸儿打抱不平,并非刻意冒犯郡主,还请郡主饶了她吧。”
明若见着自家主子都跪下去了,她脸色一慌,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发出的声音让独孤倾儿都在想对方痛不痛。
虽然她更希望这人好好地尝尝什么叫痛,但这并妨碍她猜测暇想。
独孤倾儿看了两人一会儿,忽地轻笑出声,道:“云小姐既然在病中,那就别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如今大雪漫天,若是病情加重了可不好。云小姐的诚意本郡主已然知道了,回吧。”
云芸:“……”独孤倾儿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她来到这里,就与独孤倾儿见了礼,连身都未起就被人这般直白地往外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请安的呢!
独孤倾儿,你可真是好得很!
但如今的情况容不得她在此多呆,独孤倾儿是真的半点颜面都不顾,不叫她起身就罢了,甚至连身后的门帘子都不曾放下来,外间呼啸的风雪直直吹在她身上,饶是她身上穿着狐裘披风,此时也冷得手脚发凉。
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元宵佳节宫中盛会,她就真去不成了。
可她还是想去的,毕竟那等场面她向来是被吹捧追随的那个,她怎么舍得不去?
既然独孤倾儿要她走,她也不多留。
至于今天的仇,日后再报便是。
云芸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然后虚弱道:“郡主如此体贴,芸儿感激不尽,即是如此,那芸儿就先行告退了。”
云芸起身,姿态万千地退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独孤倾儿挑了挑眉。
从淮王府至此距离不算远,按时间算,司徒翊怎么着也应该到了吧?
独孤倾儿不好亲自去看,便遣了个下人去。
此人远远跟在云芸身后,在云芸即将登上马车之时,司徒翊忽然叫住了她。
云芸对独孤倾儿心怀不满,对司徒翊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听着司徒翊试图叫住住,云芸本想当作没听到的,但对方紧走两步站在马车一侧,再次开口:“我瞧着你眼熟,你应当就是前些日子我师妹救的那位云家小姐吧。怎么,如今十来日过去,云小姐的病还未好?”司徒翊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云芸此时想走也走不掉了,只能停下脚步。
她侧身时,脸上的不悦已然尽敛。
云芸朝司徒翊微微福身,虚弱道:“多谢公子关心,芸儿无事。”说罢,便准备进马车。
她刚抬起脚,就听司徒翊沉声道:“在下也不是那等多管闲事之人,但此次一病想必云小姐也能感觉到多少伤了根本,若是不尽管调理好,想必日后定会子嗣艰难。”
云芸脸色微青。
大雍的女子地位不算低,但若是嫁了人却生不出一儿半女的话,必定是要被夫家嫌弃的,说不得还会直接休弃。
就算她是皇后的侄女,对方不休了她,她的日子也必定不会好过。
但司徒翊此人她信不过,云芸脸色变幻几次,到底还是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