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侄儿,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你父亲可好啊?”</p>
顶着脑袋上的疤痕,罗子元故作姿态地恭维道:“家父修为见涨,有感突破,在闭关前特命侄儿前来拜会高叔叔。”</p>
“这样啊。”高适面容坚毅,眼神深邃而锐利,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晚辈心中藏着事。</p>
“我很好,北方的宵小不敢越过陇右铁壁,边疆一直无战事,城中百姓也安居乐业,是不错的。”</p>
看着高适端坐在上高大挺拔的身躯,罗子元不禁心生畏惧,稳了稳心神,拍马屁道:“这全仰仗于节度使大人与叔叔的在外威名,若是他们知道叔叔亲自坐镇于此,恐怕就要退避八千里开外了!”</p>
“哈哈哈!我早就老了,天下恐怕已经不认识我这个老匹夫了!”</p>
闻言罗子元灵机一动,朗声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p>
“你呀你!”高适乍一听见这首自己很多年前写的诗,眼中不禁涌上追忆,“这首《别董大》还是我在睢阳时写的,那时董庭兰随着房琯被贬出朝,我们在睢阳相会,为了勉励他,我写下了这首诗。对了,当时你父亲也在场。”</p>
“那时候你父亲还……”</p>
见高适沉浸在过去,罗子元非但没有觉得厌烦,反而心中一喜,对付这种久经沙场的边塞老将,以关系引过去,以过去引感情是最得当的方法。</p>
将近半个时辰后,高适才停下追忆,见罗子元仍在认真听着,不禁心生好感,“说这么多也累了,陪我下盘棋吧。”</p>
说罢,一个棋盘凭空出现,两人相对而坐,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缩小版的战场。</p>
眼中“战火汹涌”,两人很快执棋厮杀起来。</p>
……</p>
“你太心急了,四十七手的时候下了一处险棋,不然你就赢了。”</p>
“侄儿境界不足,求胜心切,让叔叔一眼就看出来了。”</p>
“哈哈,叔叔老喽。”高适大笑了两声,随即道:“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p>
“果然,什么瞒不过您的眼睛。”罗子元同样跟着笑了几声,“侄儿手下有一个得力阵师名叫吴堃,几日前莫名失踪,最大的嫌疑对象是公馆另一个副馆长白春华,这两人一直不对付,且吴堃在之前又因为白春华的关门弟子再次得罪了他。”</p>
“这样一件小事我本不该来麻烦您,只是白春华与当地大理寺丞蒋书正交好,蒋书正又与太守司空徒不清不楚,现在又传言蒋书正将会调任三辅,任大理寺少卿,侄儿担心白春华便是依仗这个原因才肆无忌惮地杀害了我的手下阵师。”</p>
听见司空徒三个字,高适冷哼一声,此人不把陇右幕府放在眼里,屡屡听调不听宣,若不是背后有人,早就被擒杀至帐前了。</p>
“结党营私。”</p>
他犀利评价道,蒋书正要任职京畿,又与司空徒不清不楚,肯定是搭上了文官的线,跟吏部混在一起,不是结党营私是什么。</p>
说归说,高适一双狮眼却盯着罗子元看了许久,终于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说道:“宁将军此刻便在合川郡,你去寻她,她会替你做主。”</p>
“侄儿谢过叔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