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扔完要上门拜访那位豪客的话后，便像没事人一样喝着茶，等着胡掌柜将那客人的底细报上来，只是等了片刻，胡掌柜却跟哑巴了一样，一个字没讲。</p>

“胡掌柜，这等重要的客人怎么还记不住？”冯宝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p>

他身为秦风的传话人，和这些掌柜的打交道颇多，这个姓胡的最让人不爽快，表面谦恭，却因为公子不露面，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东家，为所欲为，把自己当成藩王了。</p>

现在公子成了正三品顶戴，陛下亲指的皇商，还是驸马爷，能明着来收拾这帮不听话的！</p>

冯宝盼这一天很久，现在就有些煽风点火：“东家平时就有交代，咱们要搞好客户关系，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做好客户信息的收集，胡掌柜的，您把这些话都扔到哪去了？”</p>

这朝代的人哪知道什么客户关系，但做生意的人都有一种本能，叫维护客户。</p>

专业一点的话叫客户的粘度，用这朝代的话说叫拉拢，越是大客户越要小心翼翼地伺候。</p>

所以呢，这胡掌柜就算不懂什么是维系客户关系，也应该记得住大客户的来历，这是他们做掌柜的本能，记不住，那就是有问题。</p>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就连刚来的荆无命都瞧出这姓胡的不对劲。</p>

荆无命这人不像曹景那么无趣，是个喜欢闹腾的，他手扶在刀把上，哗地一声，手起之间，刀被拔后又落下，迅猛之间，那刀芒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p>

现场的掌柜们都是做生意的，平时打交道的人多，但这种杀气腾腾的感觉鲜少经历。</p>

那刀芒一闪，像要劈开他们的眼珠子，心肝儿都被吓得发颤。</p>

胡掌柜的心一抖，嘴巴秃了瓢：“是我不对，我让人做了空账，那些参我用商号的钱买进来，又让伙计偷着卖出去，虚构了客商，做了假账，东家，我错了，别，别杀我！”</p>

荆无命一听，才拔刀一次，就这么痛快地招了？这群做买卖的看似精明，比不过那些官。</p>

秦风却是不满意，这人交代归交代，可听上去像是被屈打成招，不足以服众。</p>

荆无命看着是助攻了一把，但也带来了反面作用，这胡掌柜刚才认账的时候，眼珠子还在乱转，还想濒临挣扎一把。</p>

语言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刚才那番话看似认账，但也用“别杀我”三个字把一把怀疑的种子撒在所有掌柜的心上，是不是冤打成招，恐怕所有人都有若隐若现的感觉。</p>

秦风嘴角挑了一下，怨不得能私下吞了那么多原料，捞了那么多银两，聪明劲是有的。</p>

“胡掌柜，你刚才的认，我可不认。”秦风笑出了声：“咱们慢慢来。”</p>

他示意了一下冯宝，冯宝带上荆无命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荆无命一只手拎着一个人，利利索索地走进来，将那人扔到了地上。</p>

胡掌柜一看，脸色煞白，一下子不说话了。</p>

“我秦风赏罚分明，自从分红以来，从来是做得好的分得多，绝不让诸位受委屈，但眼里也容不得沙子，我做不到以德报怨，仅能以德报德，以怨抱怨。”</p>

“这人便是给胡掌柜卖命的伙计，私自倒卖店里的原料，都是经这人的手，本以为只是一个利欲熏心背主的伙计，一查才得知，原是胡掌柜的小舅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