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段时间在江南本以为已经修身养性,摆脱都城的一切,可一想到往事竟也生出一些不甘,或许是听到殿下身亡后心底又带有希望,只想满足心中这一点虚望。”</p>
程岑莫名地瘦了一圈,往时那般得意,大计成功又封了县主,结果突然间离开都城,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还能变成这个模样?</p>
秦风晓是她没有说实话,刚才急得弯都不绕一下,直接开门见山,现在却想遮掩?</p>
“县主可是遇上了麻烦?非要用成亲来解决?”秦风笑道:“若不考虑大皇子,其实依程家门楣,如果对方家中无所顾忌且门楣可以,想要成就一番好姻缘也不是不行。”</p>
萧令瑶听得清楚,暗骂了一声狐狸,这是说除了我以外,你可以找别人,反正我不行!</p>
拒绝人都要说得这么好听,不怪人家出走还折回来想要嫁他!</p>
方才若是好奇多些,现在则是醋味儿渐浓,她侧耳听着,那程岑面对质问倒是没了话语。</p>
秦风何等精明的人,他素来不是大开大合,行事如同下棋,每一步都讲究个章法,像程岑这般乱了章法的就可以认定为事出必有妖,若无异状,她不会如此。</p>
程岑再次遭受拒绝,心头的期待在进府的瞬间其实就有些消散,这地方是她留下的,锦华公主虽逝,但她留下的那些浓墨厚彩仍在都城挥散不去。</p>
是她想岔了,以为人不在了,她足以与一个死人抗衡,结果依旧如从前,又失败了呢。</p>
公主府的茶极好,如今这府里不再有皇家用度,但秦风不差银两,吃喝用度根本不亚于从前,那茶的余香在嘴里打了转,微苦。</p>
程岑突然冷静下来,看着秦风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喃喃说道:“秦公子可知我为何离开都城?东宫之事中我并未全身而退,陛下掌握着我谋人性命的证据……”</p>
此话一出,秦风与萧令瑶三人均是愕然,秦风心下汹涌,故作平静地抬头:“陛下心机深沉,以此拿捏妾身的祖父,祖父不得不将妾身送出都城。”</p>
原来如此!秦风想到程吾老爷子给陛下写的祝词,当初引来多少质疑,其中竟有隐情!</p>
“你谋了何人的性命?”秦风反问道:“为何告诉我?”</p>
程岑笑道:“妾身原本是抱着做中宫皇后的心思认了那桩姻亲,足可见妾身与祖父不同,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惜不懂得驭夫之术,平白召了夫君的厌恶。”</p>
“在江南的日子确实平淡温和,可妾身心中到底不甘,这一生真能再难嫁人?若是再嫁,如何不能嫁自己心悦之人?权力不可得,若连这寻常的幸福也不可得,岂不是可悲?”</p>
程岑似想到接到圣旨的那一日,一念之差!</p>
只是想到太子妃到皇后的繁盛之路,却只想到果,未曾料到路途艰辛,凡事不是都能如心意,她定了定神,再次问道:“秦公子果真不能娶我?”</p>
“不可。”秦风断然道:“以前不可,现在不可,你我二人更无将来。”</p>
程岑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似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她倒也没有多纠缠,缓缓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解脱的意味,但遗憾也是满满:“妾身知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