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该怎么办?若是王子腾借机狮子大开口呢?”
听贾琏这么一说,贾赦和贾政都是一愕,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一齐望着贾珝。
贾珝淡淡一笑,“别忘了,我管着兵部呢!王子腾现在正在下注,他不敢也不会选择与咱家撕破脸,最多会借机要点好处而已。”说着望向贾政,问道:“二叔怎么会给效勇营下这样的军令?”
贾政苦笑了笑,没有搭话。
贾珝不好再问下去,话锋一转,扯上正题:“戴总管又派人来追问赐婚的事了,我并没有推脱,直接拒绝了,并告诉他,贾家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姑娘嫁入皇室。”
贾政大惊:“什么赐婚?我怎么不知道!”
“”
贾珝一怔。
“大哥”
贾政心里一酸。
贾赦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答道:“不要问我。”
“老二!”
贾母喊了这一声接着是叹了口气:“唉!不要怪你大哥,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你那个媳妇太不让人省心了。再说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同意。”
贾政黯然地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这时,黛玉用手臂碰了一下贾珝。
贾珝会意,清了下嗓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贾母:“哦?”瞟了眼自鸣钟,“外头天冷,你们都回去吧。”说着走下座来,步至黛玉面前,笑容满面地道:“外面风雪大,你就不要回去了,今晚跟我一起安歇吧。咱们说说话。”
黛玉听着,怔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见贾珝发愣,没好气道:“你不是要走吗?”
贾珝这才回过神,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走,这就走。”
灯火通明,屋外飘着大雪,殿门打开了。
经过改装,偏殿被用紫檀条幅门隔成了里外间,这时天佑帝正站在条门边,寒夜的雪风吹得天佑帝身上的大衫往后飘起。
两个当值太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戴权披着斗篷进来了。
天佑帝眼睛一亮,“这里用不着你们了,出去吧。”
两个当值太监:“是。”答着退出了殿门。
戴权关上殿门并上了门闩,这才向里间走去。
天佑帝:“怎么样了?”
戴权略一犹豫,答道:“马顺可能出事了。”
天佑帝:“说下去。”
“提刑司的人根据地址找到了那处宅子,虽说对方清理的很干净,大雪又重新覆盖了地面。还是找到了打斗的痕迹,根据地面上刀痕的宽度和深度可以断定,对方使用的是斩马刀这类重型武器。”
“你怎么看?”
戴权低下了头:“马顺应该是中了禁军的埋伏。”
天佑帝眼中露出了凶光:“该死的孽障!他怎么下的去手,这些南镇抚司精锐可都是刚从漠北回来的呀!”
戴权沉默了。
天佑帝:“你说该怎么办?”
戴权无法回答,沉默地跪下了。
大殿内一片沉寂。
“戴权。”天佑帝打破了沉默。
戴权连忙答道:“老奴在。”
天佑帝:“朕看神京城的治安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怀柔不是传来消息说有白莲教妖人闹事吗?你去通知兵部,就说北镇抚司千户柳湘莲勾结白莲教杀害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并劫走了一批当年的西厂密档。让兵部调御林军入城,九城戒严!连夜搜捕,不准跑了柳湘莲和白莲教的妖人!”
戴权一惊:“陛下!”
天佑帝手一挥:“现在就去,晚了整个锦衣卫就没了。”
“是。”戴权慌忙爬起,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望着戴权的背影,天佑帝眼中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一盆火,一把椅子,一件斗篷大氅披在身上,兵部右侍郎锦乡侯李吉庆坐在兵部值房内的椅子上,拿着那把火钳低着头不停地拨弄着火盆里的火,显然心情十分复杂又十分沉重。
黄昏前,他终于收到了儿子李贵的信,也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但看完信,又陷入了新的忧虑之中,他没想到天佑帝竟然将李贤给舍弃了,仅仅是因为担忧贾珝会发现他们的谋划!
呵呵,他真怀疑,天佑帝是不是老糊涂了
李贤是武举出身,跟在天佑帝身边七八年了,这样的老人都能轻易舍弃,若是不得已情况下,会不会也舍弃自己呢?
想到这里,李吉庆的脸色立刻异常庄重严肃起来。
突然他若有所觉,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喊道:“谁?”
房门被推开了,一股寒风裹夹着几片雪花扑进了房内,寒风中出现了戴权的身形,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道:“侯爷!”
李吉庆也没有什么热情招呼,拉过了一把椅子,“戴总管请坐吧!”
戴权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杂家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前来的。”
李吉庆一惊。
戴权:“太上皇有口谕,锦乡侯听旨。”走到北面上方站定。
李吉庆这才转到南面跪了下去。
戴权肃穆了面容:“北镇抚司千户柳湘莲勾结白莲教妖人暗害锦衣卫指挥使,谋夺了刚送进京的西厂密档。着兵部调御林军入城,九城戒严!连夜搜捕,不准跑了柳湘莲和白莲教的妖人!”
李吉庆吃惊了,怔在那里。
戴权脸一沉,然后从怀中掏出调兵金牌高高举起:“这是什么?你看清楚了!”
李吉庆一头雾水,只好磕下头去:“臣领旨。”
戴权:“好!侯爷抓紧行文用印,杂家随你一起出城调兵。”
李吉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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