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奴才坏了宫里的规矩,不该隐瞒漏报。”
“是人就要守规矩,连朕也不能例外。”
天佑帝点了点头,“你是跟随朕一起入的宫,是朕最相信的人,朕知道你是担心黄锦会分了你的权,抢了你的位子,人都有私心,朕不是不理解,但黄锦是朕的奴才,你不该帮着外人。”
戴权又跪了下去,“奴才下次不敢了。”
天佑帝摆了摆手,“你和他们不一样,朕对你是有感情的,记住了,没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包括夏守忠。”
戴权又重重地叩了个头,“老奴知道错了!”
天佑帝笑了,“有些饿了,去给朕端碗莲子羹来。”
“是。”
戴权这才站起,躬身退了出去。
天佑帝望着戴权消失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才将目光移向了奏折。
一炷香前,首辅温方言亲自送来了这两本奏折,都是关于大明援助鞑靼一事,对于自己提出立刻出兵攻打瓦剌王庭,内阁与兵部都提出了不同建议,兵部不赞成立刻介入草原纷争,希望在等上两三个月,虽说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天佑帝心中有着一丝担忧,担忧会出现意外,担心朱厚泽对自己的皇位产生威胁。
内阁则是赞成先行拨付一批武器铠甲支援鞑靼,让鞑靼尽量削弱瓦剌实力,并让王子腾做好准备,一旦鞑靼在忽兰忽失温方向战败,即刻命他率兵北上出关攻伐瓦剌王庭,防止鞑靼覆灭在瓦剌人的手中,给大明出兵赢取时间。
鞑靼人拙劣的刺杀表演让内阁与六部官员看到了危机,特别是他们喊的那些口号,攻破神京,屠戮全城,不得不让他们考虑鞑靼战败带来的影响。
不由又想起了被瓦剌奸细焚毁大半的东城粮仓,东厂、锦衣卫密布的神京城都出现了这种事情,更何况远在千里、万里之外的其他省份,赵胜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朱厚泽是个善于阴谋之人。
想到这,从御案右边将那份压在一摞奏章底下的折子取了出来,平铺开,看了看,拿起朱笔在上面写了个准字,批完,将笔一搁。
就在这时,副总管王安快步走了进来,举着手中的奏折,“陛下,这是西城兵马司递来的急报。”
天佑帝一凛,“拿过来。”
王安大步走了过去,将奏折呈上前,天佑帝接过奏折,急忙展开看,双眼一亮,果然被猜中了,找到了瓦剌奸细的藏身之处,只是,怎么又和贾家扯上了关系?
脑海里划过马顺的那句话,看来贾家还有着一支情报网,他通过从恒舒典抢来的西厂密档中了解了一些当年的密事,其中就包括了贾家,重点提到了贾家情报网,忠臣之家啊!
又想起了那主事的禀报,这些西厂密档并不是贾珝存进当铺,而是忠顺王世子朱载垢,那个死去的南镇抚司密探亲口所说,他是看着朱载垢将这些箱子送进了恒舒典,而贾珝存进去的仅仅是一些金银珠宝,还有一些名家孤本。
北镇抚司也证实,那些截杀东厂番子的不明身份之人正是朱载墨招募来的亡命之徒,那几个身着铠甲的很可能就是忠顺王府的侍卫。
天佑帝将奏折合上,这才说道“你亲自去午门等着,一旦人送来,立刻来报。”
“是。”
王安退了下去。
“唰!唰唰!”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一队队挎刀持枪的西城兵马司兵丁迅速沿着西直门城墙向前奔去。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一等伯裘良在兵丁的簇拥下来到了胡同外。
望着被团团围住的院子,裘良下令道“冲进去,死活不论。”
那队官抽出腰间佩刀,“杀!”
“嘭!”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队队手持长枪的兵丁冲了进去,那队官也举着刀冲了进去!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喊杀声,又过了一会,几名兵丁架着一个被捆住手脚的中年汉子出来。
那队官“大人,一共七名瓦剌奸细,剩余六人因反抗被弟兄们砍杀。”
裘良驱马上前打量了那汉子一眼,冷哼一声,“仔细搜,一张纸也不准落下,所有东西全部要送进宫。”
“是。”
那队官手一挥,“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