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帮主的指挥下,众漕帮精锐在前街上列了好几层的弓箭手,弓箭手两边是小巷子,关键时刻他们可以躲进巷子,他们的身后是身着铠甲手持刀盾的漕帮精锐,这些人负责与被迫下马作战的官军进行搏杀。
终于,在他们布好阵之后,前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那些被溃兵视为恶魔的官兵骑兵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老帮主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江南的兵!”
老帮主年轻时候也是在刀山火海中滚出来的,一眼便瞧出这些身着铁甲,胯下高头战马,浑身散发着杀气的骑兵并不是江南的兵,这种气势,这种杀气他只在边军身上见识过。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老帮主神情凝重起来,心中开始后悔,鲁莽了!
蹄声如雷,明军骑兵越奔越近,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已经渐渐逼近了弓箭的射程,老帮主已经看清楚了,这些骑兵外面罩着铁甲,里面还穿着棉甲,也就是说,自己这边的弓箭很难给他们造成伤害,看着越来越近的明军骑兵,大声吼叫,“准备放箭!”
一语未了,漕丁立即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近百支箭矢杂乱无章的射向了急奔而来的骑兵,这些漕丁毕竟没有经过训练,再加上双方之间的距离较远,这一波箭雨并未给锐士营造成任何伤害。
老帮主看到手下一个个面露惊恐,慌乱的模样,只得鼓舞道“再放两轮弓箭你们就可以退进胡同。”
又对身旁手持刀盾的漕帮精锐大声喊道“杀一个官兵三百两,所杀官兵,他们身上的一切都归你们!”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弓箭手又射出了两轮箭矢,依旧没能给骑兵造成什么伤害。
一名堂主将手中长刀一挥,大声吼叫,“杀官兵啊!”
“杀啊!”
近千名漕帮精锐手持刀盾疯狂大喊着,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骑兵从马鞍袋中取出了震天雷,晃着火折子点燃了,攥着绳套扔了出去,从天而降的震天雷猛烈地爆炸了,可怜那些拼命往前冲的漕丁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炸成了碎块,残肢断臂漫天飞舞,空中下起了一阵肉雨血雾,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无数的震天雷一个一个接着抛了过来,接二连三地在混乱的人群中爆炸开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堂主愣了一下,“轰!”在一片巨响声中,血肉横飞.....
漕丁们惊恐万状,纷纷调头逃命,就在这时,骑兵骤然发动了,明军骑兵挥舞着长刀向溃逃的漕丁猛扑而去,在后面观战的老帮主倒吸了口冷气,他从未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着冲进人群中到处砍杀的明军骑兵,他明白,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直接道“撤!”一转身率先冲进边上的巷子。
这些从没有经过战事的漕丁凭借着一勇之力在昨夜混战中打崩了同样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巡防营,然而面对彪悍凶狠的锐士营骑兵,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明军冷酷杀戮吓得胆寒心裂,惊恐逃窜,哭喊声、哀求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原本他们期待的正面搏杀,直接演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追击和屠杀,在明军骑兵的追击和绞杀下,漕运衙门前街血流成河,到处是残肢断臂,因为没有军官的喝止,最终没有一个漕丁在这场屠杀中活下来。
漕帮的叛乱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一队队战俘正被押解而来,贾珝命收拢来的漕兵在城外用木栅栏搭了个简易的战俘营,所有漕丁将全部关押在此地,一边进行甄别,一边等待着朝廷的处置,当然,为了安抚民心,会挑选一批罪大恶极之人进行斩首示众!
贾珝骑在马上,注视着一队队被俘的漕丁,他们很多人都带着伤,一个个神情惶然、眼光呆滞,不明白为何闹到了这个地步,更不清楚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
远处,大群妇孺被巡防营兵丁驱赶而来,跌跌撞撞,哭声震天,贾珝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队巡防营兵丁簇拥着徐广志走了过来,拱手道“拜见伯爷!”
“徐知府来了。”
贾珝笑着点了点头。
“多亏了伯爷,否则本官只能找根绳子吊死在路边了。”
“徐知府这么说,是要逼死杂家啊!”
冯元端坐在马上,冷冷地望着那些战俘,问道“伯爷,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些漕丁?”
徐广志两眼闪着寒光,“这还要问!所有战俘全部斩首,至于他们的家人,老人和男丁全部杀掉,女子没人官中为妓,让这些人知道造反的下场。”
贾珝和冯元对视了一眼,这是将失城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这些漕丁的身上。
贾珝淡淡一笑道“这件事还要上报朝廷,徐知府还是抓紧安抚受惊百姓,召集溃散的官兵,听说淮安城过半的房屋受损,特别是西城。”
徐广志叹了一口气,“虽说伯爷迅速平定了叛乱,收复了淮安城,但失城的罪名我是洗脱不掉了,只希望朝廷能从轻处罚吧。”
“相信朝廷会秉公处理此事,毕竟谁也没有料到漕帮会造反。”
贾珝笑了笑,“淮安城的具体情况,本帅并不清楚,给朝廷的折子还要你们二位商量,本帅就不掺和了。”
说到这,又对赵瑄问道“可有抓到漕帮的高层?”
赵瑄犹豫了一下,“可能混在战俘中,不过,多半可能已经死在了混战中....”
贾珝又看了看那些战俘,便点了点头,对赵瑄令道“抓紧时间清缴城内残余叛贼,天黑前一定要完成,所有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就地斩首。”
.......
突然一声惨叫,老帮主不敢置信的看着副帮主,“你,你....为什么?”只见一口闪着寒光的长剑从他的胸口缓缓抽出,此刻剑尖上还滴着新鲜的血液。
老帮主的十几名心腹冲了过来将他护在身后,纷纷拔刀出鞘,紧盯着副帮主。
这时,从停靠在运河岸边的几条乌篷船上走下来十余名手执钢刀的精壮汉子,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气,显然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副帮主一声冷笑,“你死了,漕帮才有未来。”
老帮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你是故意的?曹轩...你会毁了整个漕帮....你.....”
“好了!”
曹轩却并不理会这些,目光掠过那些漕丁,大声说道“咱们祖祖辈辈,勤勤恳恳替朝廷卖命,换来的只不过是食不果腹的艰难日子,如今皇帝盯上了漕帮数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没有昨晚的事情,今日大家也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那些从北而来的骑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到这,顿了顿,指着老帮主,接着道“从今以后,咱们同甘苦共患难,不会像他们那样去剥削兄弟们,不会让大家再饿肚子,以后更是会穿上官皮,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光宗耀祖!”
老帮主嘴唇翕动着,脸儿白得像纸。
那些老帮主心腹还没缓过神来,又听曹轩一声大喝,“只杀将漕帮领进深渊的老贼一人,其他的人,扔下武器,咱们仍旧是兄弟,退出来!”
一把刀扔在了地上,又一把一把接着地扔在了地上,片刻,孤零零的只剩下了受伤的老帮主一个人。
曹轩提着长剑慢慢走上前,淡淡道“漕帮的那些财物早就被我转移了出去,我会领着弟兄们北上宣府,草原之战,朝廷会战败!”
老帮主一惊,曹轩宝剑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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