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珝明白李吉庆的用意,也相信他是真心想与自己结盟,这一次他拿出吴世昌的亲笔信就是想取得自己的信任。
然而,经过一些情报的收集,贾珝发现吴世昌是个脾气火爆,没有什么城府的人,空顶着御史大夫的职衔,都察院的事情都是次辅张辅在背后操控着,以他的头脑不会写出这封信来,估计是张辅的意思,而且贾珝猜测,李吉庆知道此事,只是他并没有打算告诉自己。
从这就可以看出李吉庆有着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此事,贾珝会相信他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自己不会相信他,至少不会相信他会毫无保留的将他从文官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自己,是人就有私心,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都可以出卖,不见蜀王朱武祥就这么做的吗?
要知道,张辅可是一直站在他的立场上全心全力的去帮助他,虽说他有着自己的盘算,但对朱武祥可谓是十分的尽心,结果还是遭到了背刺。
但贾珝还是打算接受李吉庆的善意,暂时和他结为同盟,共同对付忠顺王朱厚炯。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折中的手段,更是一种临时的手段,如今神京东厂、锦衣卫眼线密布,自己不可能大力发展情报网,否则一旦引起皇帝的猜忌就得不偿失了,严重的会让皇帝怀疑上自己,天佑帝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便会全方位的监控自己,甚至可能会逐步剥夺自己手中的兵权。
对于皇帝来说,他难道离不开自己?
很显然不是的,对于掌权者来说,关键职位随时可以任命一位自己的心腹来替换,没有谁离不开谁。
甚至朱厚炯都可以取代自己。
只要对皇权有利。
与李吉庆合作只是为了增添一条安全的信息渠道而已。
想到这里,贾珝对着李吉庆笑道“咱们是老亲,虽说之前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终归没有仇怨,这也是我今晚会出手的原因。只是,就怕文官们开出的条件太优渥,侯爷会迷失了眼睛,分不清敌友了!”
贾珝的这句话犹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压在李吉庆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半晌他才有气无力道“伯爷请放心,我不是三岁的孩童,任由他们的蒙骗,经历了安儿之死,我是彻底看清了这群人的嘴脸了。呵呵,就是宫里那位,也是没安好心!”
贾珝笑了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给李吉庆倒了碗新茶,方正色道“世叔请节哀!”
听了这话,李吉庆也不答话,铁铸般一动不动,半晌,一字一板地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贾珝怔了一怔,接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方对李吉庆说道“世叔可曾去拜访老国公?”
“哎!”
李吉庆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国公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当日演武场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老国公对我是相当的不满,再加上望月楼一事....我也曾亲自登门,可惜,并没有见着老国公的面。”
贾珝点了点头,又问道“候孝康这个人怎么样?”
候孝康?
李吉庆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对贾珝笑道“这是个泥菩萨,修国公府那些传言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可以告诉你,都是真的,一个连填房都压不住的男人,还算是男人?若不是府里太夫人还在,侯勇这孩子早就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里,神秘一笑,低声道“听说那马氏为了毁掉侯勇,亲自上阵,你懂得!”
这句话有些过了,不说这么做会毁掉她自己,就连整个修国公府都会受到牵连,这是在挑战整个大明朝道德秩序的底线,候孝康再宠幸她,也不会糊涂至此。
贾珝见李吉庆笑得如此猥琐,不由摇头苦笑,刚刚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一提起这些内宅花边新闻,立刻换了个人似的,不得不感慨人真是奇怪,便对他笑道“世叔可知候孝康是谁的人?”
李吉庆吃了一惊,“什么谁的人?”
“候孝康赋闲在家有五六年了吧!”
李吉庆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妈的!大意了!这老小子平日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若是不提起这事,我还真想不到。不过,听说他是走了北静王府的路子。”
“那水溶又是哪边的人?”
“水溶?”
李吉庆一激灵,怔了一下,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