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珝回府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几乎都在忙着接待客人,一拨接着一拨的老亲来拜访他,表达的几乎都是一个意思,他们希望能派遣军官或家中子弟前往锐士营学习练兵之法,就连乾清宫都来了旨意,让贾珝认真考虑一下,到时候宫里会适当给与补偿。
贾珝大体估算了一下,这三天收的礼物折银约二十万两,为了能够将自己麾下的新军训练的如锐士营一般,这些人也是出了大血,就连王熙凤都收了不少礼物,对于那些人家的请求,她直接来了不答应也不拒绝,先收了好处再说。
最让贾珝哭笑不得的便是黛玉生日当天,这些人为了增强手中的力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群诰命竟登门来为一个晚辈过寿,送的礼物也是极为珍贵,好好的一个生日变成了各府诰命攀比现场。
幸好黛玉心地宽大,没有在意,这可是她在贾府过的第一个生日,没成想闹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她也因此成为了姐妹们口中的小富婆。
经过一番考虑,贾珝不仅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更是写了一份关于练兵的折子呈给天佑帝,毕竟锐士营也属于御林军,以后作战还要互相帮扶,增强他们的力量也是在保护自己。
书房内,贾珝神情十分严肃地将一本账册往书案上一摆,翻开了账册“天佑四十年三月,广东市舶司税银三万两,全数解送金陵甄家。天佑四十年五月,福建关署税银六万两,解送应天巡抚衙门、应天布政使衙门、浙江布政使衙门。天佑四十年六月,浙江商会购得上等丝绸五万匹,全数解送金陵织造局,折合现银五万两。注未入账。”
看到这里,贾珝将账册合上轻轻放了回去,这就是贾珝从宋乾手中得到的那本账册,这仅仅是其中一页,他曾估算过,从天佑三十八年到四十年七月,江浙世家大户共向江浙两地衙门和官员共行贿三百七十余万两,共有三百余位大小官员被拖下水,如果这本账册交到了皇帝的手中,整个南方官场都要塌掉了。
可惜啊,这么好的牌却不能用。
钱峰从金陵给自己递来了消息,皇帝要他南下浙江探查当地官员是否有收受世家大户贿赂的行为,特别是让他留意是否有受贿官员被人挟制的情况。
不幸中的万幸,一切都被张千言言中了,好在自己也及时抽身,那几名小吏也被借助卫所给处理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伯爷,贾统领来了。”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贾福捧着一只信匣走了进来。
贾珝坐直身子,“贾雨村的信?”
“是。”
贾福将信匣放到了书案上,转身走了出去。
待贾福将书房门关上,贾珝便撕开封条,点燃蜡烛熔开火漆,打开信匣,取出信细看。
信中详细说明了金陵的现状,特别是应天巡抚衙门的情况,十分的详尽,从这可以看出贾雨村确实用心了。
另外贾雨村还在信中说了些苏州的事情,重点提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当夜的佃农暴乱,死了很多人,就连府城都遭到了冲击,好在大军及时将暴动镇压下去了,可好些村落遭到了洗劫,东平郡王至今尚未采取行动。
贾珝神色凝重,又将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来苏州的情况不是很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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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吴县,蟠香寺。
“我们该走了。”
妙玉看着蒲团上闭眼静坐的师傅,问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定逸师太道“方才,天上凶星大炽,预示将有祸事发生,经过为师一番推算,发现苏州将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浩劫,以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妙玉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变化,心下一急,问道“什么劫难?”
定逸师太睁开眼,看了妙玉一眼,平静的道“坐吧。”
“是。”
妙玉依言盘坐在另一个蒲团之上。
“天上凶星大炽,为师推断,吴县将有一场兵灾,此次劫难将席卷整个苏州府。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该是避上一避的。”
“那,我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