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在这些人眼中，那就是大官儿，她与小吏关系好，大家就不敢惹她，但不敢惹和关系好还是有差距的，反正她两碗魔竽条一送，几句好听话一说，关系眼见着就融洽了。</p>

林宝月一碗水端平，这边买了几个包子，那边又买了几个馅饼，拿回来，一家人慢慢吃着。</p>

林宝月边吃边夸味道好，又过去跟包子摊老板娘搭话，打听这市场的情形。</p>

老板娘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随吃着，两边也渐渐开始上人了，看见新摊儿，都会好奇瞥几眼，尤其他们这统一穿戴，站出来太有那个范儿了，走过路过的，就没有不问的。</p>

这就叫创造记忆点。</p>

一般小县城的市集，早餐食客就那么些人，让他们一下子记住，生意就成功了一半。</p>

林宝月从包子摊那儿借了两个盘子，调了一些辣的，又调了一些不辣的，两边摊子来回转，一边介绍：“我们是卖魔竽爽的，今儿头一天来，你们尝尝，不好吃不要钱。”</p>

魔竽爽是半透明的，又掺了黄瓜丝，辣油红亮亮的，闻着就有一股说不清什么的酸香气，让人口舌生津。</p>

于是不止一个人伸筷子尝了。</p>

天旱了人就燥，这种小菜着实是一口惊艳，尝了的人，十个有八个会买，而且大多会买加辣加菜的。</p>

周氏手忙脚乱地开始拌，叶婆子也手忙脚乱地收着钱，因为这些人都是边吃边要，不那么急，正好练手，林宝月也不去帮忙，就让她们慢慢来，只远远照应着别收错了钱。</p>

小四哥好几次想上前帮忙，但估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没上来，直到这会儿，才赶紧挤上来帮着端，又帮着来回拿钱。</p>

林宝月仍旧在两边摊儿穿来插去，一边笑眯眯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对啊，叫磨竽，长得像一个大竽头，要用石磨来磨，所以叫磨竽……你问辣椒？这是我爹在山里发现的，因为有点花椒那种麻舌头的感觉，像酒一样辣，所以我爹就说叫辣椒吧！”</p>

“哈哈，那是，没点绝活儿我们敢上城里卖嘛？对对，我们村就是造出天水塔的那个村，现在改名叫福慧村了……什么？福慧县君，你看我像不像？”</p>

正说着，忽听身后，小四哥的声音响了起来：“对，叫磨竽！因为，它长在地底下，长得像竽头，但，但要用石磨磨细了才能吃，所以就叫磨竽了。”</p>

他的声音起初很低，还直结巴，但越说越流畅，声音也渐渐平稳。</p>

林宝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小狼崽子连耳朵都是红的，却满脸坚定，完全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p>

小四哥就属于道德感责任感非常重的那种人，他应该是觉得，他身为兄长，必须要护持家人，不能看着幼妹做这种讨好人的事情，所以他就逼着自己干。</p>

也难为他了。</p>

林宝月笑看了他一眼，与他对上视线之后，笑着眨了下眼，又转了回来。</p>

小四哥这一开头，娘亲和大嫂也逼着自己张嘴。</p>

虽然像大嫂，实在是不擅长说话，声音很低，但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p>

而且林宝月发现，在厨艺上，大嫂渐渐有了自信，有自己的见解，譬如有人说：“多加点那个辣椒！”</p>

大嫂就会说，“大哥，加太多，辣味就盖过香味了，不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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