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明知如此却又帮不上什么，只能在龙家祭祖的时候虔诚上香聊表心意。</p>

于是，在祭祖当日，所有父老乡亲都来了。</p>

龙家祖祠前排起了一队队长龙，场面空前，极为壮观。</p>

祭祖开始后，龙家人先入祠堂上香。</p>

龙胜天作为龙家唯一的传人自然站在首位。</p>

站在香案前，看着龙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龙胜天沉默良久。</p>

这些牌位中，有很多他没见过，但也有很多是他经常见，并且很熟悉的家人。</p>

爷爷、二爷爷、叔叔、大伯、堂兄、堂姐、堂弟……</p>

还有那一个他小时候不理解，如今却再也见不到的人——龙山！</p>

他的族长父亲。</p>

恍惚间，这一张张牌位仿佛幻化成了记忆中的脸庞，他们说着，笑着，或慈祥，或俊朗，或活泼……</p>

直至最后他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们变得面目狰狞，目眦欲裂。</p>

他们嘶吼着，呐喊着，咆哮着，甚至咒骂着，最终全都无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p>

他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有的人手臂断了，有的人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还有的人浑身布满伤口，鲜血淋漓……</p>

他们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天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不甘以及无穷的愤怒和仇恨。</p>

他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再给敌人一刀，却在爬到一半的时候被人一脚踹翻，或者犹如死狗般扔来扔去，直到最后眼中最后的一点灵光消散，他们却仍然不肯闭上双眼！</p>

死不瞑目！</p>

他们似乎想要用最后的余光和执念看到，看到敌人们也倒在血泊里，倒在这滔天的仇恨中。</p>

可惜，那成了他们最后的奢望！</p>

“快跑，快跑啊！”</p>

“滚，给老子滚！”</p>

“臭小子，你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p>

“老婆，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p>

“儿子和女儿就交给你了。”</p>

“活下去，你们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想着为龙家报仇，好好活下去……”</p>

记忆的闸门瞬间决堤，父亲最后的话语宛若惊雷般在龙胜天脑海中炸响。</p>

一字一句皆如刀！</p>

刀尖直刺灵魂，痛的他忍不住浑身颤抖！</p>

龙胜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双腿轰然砸在地面上，他挺直了脊背，泪水在眼眶里汹涌，最后如那汹涌而来的潮水流淌下来。</p>

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也模糊了记忆中的一张张脸庞。</p>

“爷爷，爸，大伯，叔叔，以及龙家的所有人，我回来了。”</p>

“我还在，龙家还在！”</p>

“你们的仇我亲自去报，假如你们泉下有知，你们可以瞑目了！！！”</p>

龙胜天弯腰磕头。</p>

嘭！</p>

额头撞在冰凉的地面上，留下一声如同闷雷的巨响。</p>

一旁的司仪嘶声痛喊道：“跪！”</p>

刹那间，龙家所有人，龙家众人，以及聚集在院子里，门外的父老乡亲，集体下跪。</p>

恸哭之声响彻天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