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p>
“还有……风，很大风。”夏茴努力回忆道。</p>
“……”</p>
陆安想了想，猜测道：“也许是当初在高速路上，一直走啊走……我也不清楚，只这么点信息我怎么知道。”</p>
他坐到电脑前准备续美人鱼的故事，却被夏茴拉住，揪着他袖子让他站起来，“不是说好了出去逛吗？她和我说了。”</p>
“那是未来的你说的。”陆安道。</p>
“那走啊。”夏茴用力扯着他往外拉。</p>
陆安站着不动，看夏茴用力拉自己胳膊的样子，很有几分喜感。</p>
就像一个小孩子扯着大人要去玩具区选玩具一样，很努力，憋得小脸紧绷着。</p>
可是他不想出去。</p>
“……让我歇一下，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吗？”</p>
“不好，我答应她的，你快闷成一个老头子了。”</p>
夏茴还在努力，眼见拉不动，干脆摸出来电击棒，抬头睁大眼睛道：“你走不走？”</p>
最终还是出门了。</p>
今天的天气很好，几朵停云挂在天边，微风不燥。</p>
路边的大爷大妈在打桥牌，陆安不会这个，只会斗地主，赵信博倒是会，过年和家人长辈聚在一块的时候学会的。</p>
他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小时候总会有那种独自一个人在外地，远离家族，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看到，不知道做什么的工作神秘亲戚。</p>
现在他自己成了这个亲戚。</p>
胳膊还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妥妥一个伤号，陆安高大的身影跟在夏茴身后，可以看得出很不情愿。</p>
以前出门都是陆安大长腿在前面腾腾腾走，夏茴小矮个儿使劲儿在后面跟着，在他不想出门逛的时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p>
夏茴的针织衫买的大了一点，手缩在袖子里摆来摆去，走出好长一段才注意到这个情况，原地站定，还没等说话，正出神的陆安差点撞在她身上。</p>
“你在和我逛街！”夏茴仰起头生气道，“能不能认真一点？”</p>
“好，我认真……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逛街？”</p>
“因为闷在家里会发臭。”</p>
夏茴指了指远处一个牵狗的二逼青年：“看，人家就知道遛遛狗。”</p>
“？”</p>
陆安表情诡异，夏茴这意思好像在骂她自己，夏茴也察觉到不妥，狠狠瞪了他一眼。</p>
顺着街道往最近的商场那边走去，走到一半夏茴又改变主意，拉着陆安坐公交车，要去太古里那边玩。</p>
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和景物一闪而过，陆安只是挎着手臂静静看着，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p>
“她给过你选择。”夏茴忽然道。</p>
陆安侧头，眼神从她脸上扫过，“你说什么？”</p>
“她……或者说未来的我问过你，可以放弃那一段记忆，过好你的现代生活，我依然会在，但你拒绝了。”</p>
“我为什么拒绝？”陆安道。</p>
“这要问你自己。”</p>
陆安静了一瞬，看着夏茴清丽的面容，道：“和你一样？”</p>
“嗯，大概差不多吧。”</p>
夏茴侧头看向车窗外，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晃得她微微眯起眼睛。</p>
公交一站一站驶过，两个人并排坐在座位上，看行人上车下车。</p>
“末世里没有公交车吧？”</p>
“废话。”</p>
“你可以和过去的我吹牛了。”夏茴看了看他，“也许已经吹过了？”</p>
“嗯……吹过牛了，还有广场，喷泉，我都和你说过。”</p>
陆安笑起来，不管经历了多少，总还有些美好存在，那就是现在。</p>
“过去的我什么样子？”</p>
“过去你天天穿着大棉袄，拎着柴刀，要超度人的样子，跑得比兔子快，腾腾腾在田里追兔子，这个有没有梦到？”陆安问。</p>
“没有！”夏茴扭过头，她怎么可能追兔子，“那时候我是大长腿？”</p>
“不，也是小矮子。”</p>
“你才小矮子！”夏茴很生气。</p>
也不知道这个人长这么高干嘛，和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儿，想做点什么还得踮起脚……</p>
等等，她为什么会知道？</p>
夏茴偷偷看了陆安一眼，耳根微红，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靠靠，离这个人远一点。</p>
陆安还在思量未来阿夏的实际年龄。</p>
与她说的话。</p>
神只有一个，始终唯一。</p>
过去和现在都不是神，唯一神是未来。</p>
所以阿夏和夏茴，都只是平常人，她们的未来才是神，到那时……</p>
陆安隐隐有一点灵光闪过。</p>
公交车到站，他们在外围转了一圈，夏茴捧上一杯奶茶，不知道什么时候牵起陆安的手到处走走逛逛。</p>
陆安就看着她不出声，过一会儿夏茴要摸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顿时掏电击棒出来。</p>
“等一下，明明是你在牵我。”陆安道。</p>
“是吗？”夏茴怔住了。</p>
过一会儿她忽然转身，“牵一下怎么了？牵不得？你对我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p>
她甩甩袖子，心里砰砰的。</p>
“你记起来了？”陆安狐疑问，刚刚她太熟练了。</p>
如果两段记忆冲突，她下意识还保留她原本的傲娇，也不是没有可能。</p>
“没有！”夏茴一口否认。</p>
“我觉得你记起来了一点。”</p>
“你觉得是你觉得，我不觉得。”夏茴哼了一声。</p>
“如果想起来了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很有压力。”</p>
“我……我……就是没有！”夏茴捧着奶茶吱吱吸一口，很喜欢甜甜的味道。</p>
这让她感到心情愉悦，暂时不计较这个家伙偷偷被她牵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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