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颜今薏听程嫂说，傅蓉娘家把她从族里除名了，不认她这个女儿。</p>

往后她爹妈去世，都不准她回去吊唁。</p>

“……太狠了，就这么恨她吗？”颜今薏听了，叹了口气。</p>

这是从社交层面上斩断了傅蓉的路。</p>

五少爷推傅蓉，傅蓉努力反抗了，试图往上爬；她娘家又在这个时候，推了她一把。</p>

不知她这次会不会再跌一跤。</p>

颜今薏的人生，曾经也是这样难。走一步，旁人推搡着摔两步，跌跌撞撞往前。</p>

“五少奶奶也不在乎。傅家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赌气一条路走到底。”程嫂说。</p>

颜今薏没再管了。</p>

她很同情傅蓉，却克制住了自己多余的善良。任何一样感情，多余都是有害的。</p>

傅蓉依旧去丽轩歌舞厅上班。</p>

大太太没阻止，反而拨了个佣人给她用，又暗示她要交家用。傅蓉能拖则拖，并不让大太太如愿。</p>

她每天下午四点去歌舞厅，准备好伴舞众人要用的东西，以及她们的晚饭。</p>

她去库房取脂粉，走后面的楼梯。这个楼梯，与贵客们上楼的专用楼梯相近。</p>

在楼梯拐弯处，傅蓉瞧见了几个年轻人。</p>

为首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一件藏蓝色呢绒大氅。高高的个子，风氅长及脚踝，也不压他身量。</p>

他身后跟着的人，个个衣着华贵，时髦精致。因为个子都比他矮，像他的随从。</p>

他有双很亮的眸，单眼皮。因眼皮比较薄，眼睛大而有神，炯炯落在傅蓉身上，令人无法忽略。</p>

傅蓉也看了眼他。</p>

——好像见过，有点眼熟。</p>

她往旁边靠着，等这些人拐过去。</p>

“唉唉，你不是那谁……”年轻人先开口。</p>

他说着话，莫名脸一红，突然就窘迫了起来，“你在这里干嘛？”</p>

傅蓉莫名其妙。</p>

“我是做事的佣人，贵客。”傅蓉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