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也可以吗？”</p>

“……”</p>

心跳几乎失了序，在耳边震响，连带着思绪都乱七八槽成一团。</p>

接吻。</p>

可以吗？</p>

虞缭的视线微微下落。</p>

靠得太近了，连那绯色薄唇也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她说一声可以，就会代替微凉指尖，重重地压上来。</p>

虞缭眼瞳轻颤，唇瓣微动，“我……”</p>

接受还是拒绝，她惶然淹没在滔天的情绪波动中，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答。</p>

下一秒，裴闻檀就率先动了。</p>

光线骤然被遮挡，触目所及，只有一个他。</p>

苦橘的气息缠绵接近，轻飘飘的，短暂交融后又逐渐离去。</p>

那是一个吻。</p>

一个隔着指尖的吻。</p>

“虞小姐。”</p>

裴闻檀眼尾轻弯，指尖蹭过柔软唇瓣，轻轻撤离。</p>

“合作愉快。”</p>

“……”</p>

门口骤然传来了细微动静，像是有人接近开门。</p>

虞缭蓦地转头，眼睫急促眨动，低低说了句有人来了，就推开了身前的裴闻檀。</p>

扭头时，红到几乎滴血的薄软耳廓就擦过裴闻檀的下唇。</p>

裴闻檀喉结滚动，抬手拉住了虞缭的手腕。</p>

“你耳朵好红。”</p>

他微微侧头，像是单纯好奇的发问，“没接过吻吗？”</p>

那红意已经完全晕染开，在脸颊上恣意涂抹，连带着一双乌黑眼眸都盈了浅浅的水。</p>

虞缭垂着眼睫，含糊应了一声，“……嗯。”</p>

裴闻檀微愣。</p>

她没接过吻吗？</p>

心尖像是被软绵绵的小猫爪子挠了下，在指尖传来轻微的挣扎力道时，裴闻檀从善如流地放了手。</p>

他坐回原来的位置。</p>

看着低着头的虞缭，低磁嗓音不紧不慢。</p>

“好巧，我也没有。”</p>

“……”</p>

虞缭蓦地站起身，仓促问了声洗手间怎么走，连背影也透着落荒而逃。</p>

办公室内就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p>

她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颊，试图转移开注意力，却总忍不住回忆起刚刚。</p>

严格意义来说，那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吻。</p>

隔着指尖，气息短暂交融。</p>

起身抽离时，唇角若有似无的触碰，轻得像是羽毛般的幻觉。</p>

“……”</p>

虞缭喉间溢出一声低低呜咽，咬住唇，试图用手背给脸颊降温。</p>

不过，裴闻檀竟然也说自己没接过吻？</p>

可他明明那么游刃有余——</p>

办公室内，裴闻檀坐在沙发上，沉默几秒，垂下眼，将合拢的手翻转抬起。</p>

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冰凉冷汗，昭示出主人远没有面上从容的真相。</p>

“……对不起。”</p>

尾音轻飘飘消弭在唇齿间，仅有他自己能听到。</p>

蝴蝶本应飞向高空。</p>

是他私心作祟。</p>

想要试着……让她停留。</p>

。</p>